孟迁挟洺州反叛一事在符存审的刻意弹压下,并没有在东路军中引起太大的波澜。但随着李克用晋军步骑七万在相州失礼的消息接着传来,惊惶与恐惧就如同疫病一般,通过人们的口舌在整个贝州城中传染开来,而坊间不知何处传来的朱温准备挟胜收复贝州的消息更是弄得城中数万晋军人心惶惶。
不仅是底层的士卒们,贝州刺史府的正堂上也同样铺上了一层愁云惨淡的气氛。战败的消息是三日夜里传到贝州的,但符存审这次却放任恐慌在城中发酵,直到五日时才召集众将在刺史府议事。
堂上的众将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见过礼后便坐下一声不吭,叫众将前来议事的符存审更加古怪,坐在首位上却只是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同样半晌不发一言。
李存绍坐在左手边的位置,正眉头紧锁地思索着整个战局。
毫无疑问,随着李克用主力在相州战败,幽州这一路孤军难支,贝州更是悬于幽州外的一座飞地,眼下最理性的选择只有退兵一途。
“贝州留不得了。”终于有人忍不住打破了静默。
所有人一下子都将目光投在说话的元行钦身上。知道答案是一回事,但能说出答案有时候却需要一种勇气。
元行钦一咬牙,“晋王相州败绩,朱温随时都可能兵临贝州城下,孤军客地不能长久,必须及早转进。”
先前的刘琠立马站了起来,怒视元行钦道:“夺下贝州耗费将士性命无算,如今没待十日却要弃城而走,元将军如何对得起那尸山血海!”
元行钦也站了起来,毫不畏缩地与刘琠对视:“若是继续留在贝州,就又将是一片尸山血海!这次你我都逃不掉!”
这时刘琠旁边另一将阴阳怪气地道:“元将军恐怕早已想好退路吧?大不了再降一次就是了。”
这就是诛心之言了,元行钦果然闷不做声地坐了回去。但话题依旧没有停止,马上就有人接过元行钦的大旗接着与刘琠等人争论。
李存绍拄着脑袋看他们争吵,众人飞溅的口沫以及说话时手臂挥舞的动作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甚至有一种亲切感。原因大抵是在后世时自己也时常经历这样的情形吧。
只是与后世不同的是,眼前众人们争论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文案计划,而是关乎堂上所有人的命运,甚至是城中数万军民生死的战事决策。
但李存绍知道,有一点却是自古至今都不曾改变的。那就是最终拍板的人永远不是在场上争得最起劲的,而是那个坐在首位上一言不发的人。
符存审碰到李存绍的目光,对李存绍微微一笑。李存绍也回以一笑,符存审心里恐怕已经有了决定,今天叫来只是要众人达成一致罢了——起码是口头上的一致。
场下的争论还在继续,李存绍却将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符存审身上,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符存审的神情和动作。
“相州一战晋王确切战报尚未传来,若是晋王还欲整顿兵马再战,此时咱退兵放弃贝州岂不是拖晋王后腿?此役关乎重大,到时晋王怪罪下来是否由你们来承担?”刘琠一口一个晋王压下来,顿时叫支持撤军的将领们哑口无言,整个争论的天平瞬间被扳倒在留守贝州的一侧。
然而李存绍注意到,符存审终于动了。
符存审拿起手中令牌敲在桌案上发出“哐哐”两声,犹如惊堂木般将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见众将安静了下来,符存审向下压压手示意他们坐下。于是无论支持不支持退兵,众将还是都暂且安分地坐了下来。
众人坐下,符存审却站了起来,负手走到堂上两排将领之间。
“刘指挥使说的有理。不过相州战果今早已经传来,是晋王身边亲兵亲口向我所述,若是有谁不信此时我便可以将其叫来问话。”说着符存审在正中央停下脚,环顾众将问道:“有谁不信么?”
见众将都回避了目光,符存审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仿佛是在回忆。
片刻后符存审睁眼说道:“二十六日,晋王以李存信为前军,以周德威、石绍雍为左右两军都指挥使率军南下,并以李存贤为洺州遏后使镇守洺州粮仓。两日内晋王连下成安、滏阳、仓口数城,得知朱温八万汴军已至相州城外,便挥师南下寻机与朱温决战。二十九日,洺州刺史孟迁以洺州反叛,杀遏后使李存贤,尽数烧毁城中粮草,火势尽日不绝。”
说着符存审已经是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前方军中得知洺州事变,已是人心惶惶。晋王欲要撤军,无奈汴军却已近在咫尺,只好仓促起战试图一搏。三月一日,前军李存信中汴将葛从周伏击大败,晋王率三军急攻,在邺县与汴军激战两日,最终所部溃散,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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