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宁五年正月,寻常百姓家中刚过完上元节,战争的阴云却再一次飘荡在河北大地的上空。
数十年间这片土地似乎从未消停过,不曾断绝的战火与官府混乱的秩序带来的结果就是户数的愈发凋零与土地的日渐荒芜,原本富庶而兴盛的河朔地区也就这样慢慢地衰落了。
李存绍跨着乌骓,驻马立在沧州城外的一处高坡上,望着一部部铁林军依照序列开拔出城,排着整齐的队列沿着官道向南前行。
野外的积雪还没有完全散化,整齐有序的行伍,在日光下熠熠闪烁的兵甲,还有随风翻卷飘动的旗帜,大军出征的情形,让某种征服的yù wàng在李存绍心里难以抑制地生长。
但李存绍还是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嗜战的人。战争只是一种手段,不论是为了权力与地位,还是为了结束纷争的世事,不论是为了保全自身或是征服敌人,武力都只是为了达成这些目的而选择的途径之一。
长呼一口气,呼出口的水汽在寒冷的空气里变成一团雾气。
李存绍头也不回,望着官道上的行伍下令道:“传令,叫卢勇务必二十七日前率部到德州。”
“得令!”当下身后便有一骑亲从大声领命而去。
按照太原府商议后制定的计划,晋军在河东、河北两路的攻势将会同时进行。符存审的幽州军会于一月底前在瀛洲集结完毕,然后借道成德镇,在二月初与晋王主力从东北、西南两面夹击魏博,在征定魏博后合两路兵马为一处,南下直扑汴州。
不过按照这个计划,李存绍并不是此役主角——起码在现在看来,义昌军还只是河北大军的一支偏师罢了。李存绍要在一月底率部到达紧邻魏博的德州,待符存审大军南下开始攻打魏博境内的贝州后,分出步军攻打博州以为呼应,然后自己伺机率铁林精骑渡过黄河,侵扰郓州一带以干扰汴军调动,让黄河南岸的汴军无法放心全力北上去支援魏博。
此役义昌调动的兵力也并不是全部,除去德州李存璋的兵马只是“名义上”归李存绍节制外,沧州只调动了李存绍两千铁林精骑,王定的一千马军,杨载的三千步军,还有棣州卢勇的三千步军。一方面原因是义昌军并非此役主力,而更重要的则是考虑到晋军眼下粮草匮乏,与其艰难维持供应,不如让大部精兵吃着饱饭打仗。
从沧州出发行军一天,临近傍晚时大军才刚到达沧州南部的南皮县,在城外扎下了营。
真正开始行军,李存绍反倒不再那么着急了。眼下才是元月十九,符存审幽州的五万大军从各地聚集起来最少也要等到二十几日,自己就算先到了德州也要等符存审传来消息后再渡河。不然自己独自南下岂不是成了孤军?
李存绍刚在中军大帐里坐下,便唤人去叫王保儿等都指挥使和都虞侯前来议事,不一会,杨载和王定也掀开帐帘搓着手走了进来。
李存绍跟二人已经是数月没见了,二人看上去倒也没怎么变,只不过做了都指挥使,也就相当于跨进了高级军官的行列,二人的地位已经和从前有了天壤之别。
“见过小太保。”二人笑呵呵地向见过礼,又看到帐里一堆军汉中间还站着个文官,杨载笑着招呼道:“王推官也在这儿?战阵上刀剑无眼,王推官到时可要万分小心才是。”
王定不认识王缄,李存绍便开口向他介绍道:“这位是义昌推官王缄王先生,此役被我征作行军司马。王司马,这位是铁林右军都指挥使王定。”本来李存绍是想叫郭鹤为行军司马的,只是沧州眼下缺乏人手,向前线输粮也离不开他,便选中了王缄,也顺便当作考察。
王定依旧是一副老实的模样,抱拳道:“见过王司马。”
王缄也拱手见礼:“王都指挥,早有耳闻。”
“都先坐。”
众将便依言坐下,王缄却从大帐帷幕后拉出一个木架,木架上挂着的正是河北道的地图。
“此役我晋军分河东河北两路,咱义昌军同样也得分两路。”李存绍走到地图边,指着地图向下面的众将解释:“等到了德州,卢勇的五千步军在月底前也会前来聚集,而后就要分出咱的步军人马归杨载节制,并以德州兵马使李存璋为帅向西攻略博州,呼应幽州的弟兄和西边的晋王。”
“那咱铁林军呢?”插话的是一脸麻子的王保儿。
李存绍看他一眼,地图上的手指从德州向下一滑:“铁林军跟我渡河南下,佯攻齐州、济州等地,牵制汴军人马。”
杨载连忙问道:“那小太保的意思,咱步军人马岂不是得听那李存璋的号令?”
李存绍点点头,“李存璋是个懂规矩的。你到时只用听他进退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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