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众文武表明联结诸镇一同抗梁的想法后,武夫们自然都对李存绍唯命是从,而一众文官却因府库与钱粮的事在该如何联络、如何起兵的事议论起来。
“四方诸镇里头,除去咱河东还有哪个能与梁王相抗?何况各地相距成百千里,不能聚兵一处,就只是一团散沙,势必会被梁军各个击破。”说话的是一个绿袍的文官,李存绍见过几面,却还没记住名字。
“没有必胜的把握,到头来恐怕也只是白忙活一场。”
“最要紧的还是钱粮。”另一个说道,“若要向外请兵,必不会空手白套。殿下明鉴,如今府库供应周德威大军已是乏力,再不可支出了。”
李存绍认真地听着每句话,每个人说完他也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吴支使此言差矣!”郭崇韬突然朗声一斥,说完转身面向身后的一众文官:“先王在时,整军备战克日即发,河东何日受过钱粮困苦?”
没想到郭崇韬这话却并没就此震住众人。不惜民力、穷兵黩武……七嘴八舌地辩论起来,反而将场面闹得更凶了。不少话暗地里都是冲着李存绍来的,不过李存绍却在注意另一件事:郭崇韬对太原府的掌控力其实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大。
眼看众人争执得越发面红耳赤,武将们在一旁看着热闹,也有想要跃跃欲试的样子。李存绍听了半天,见众人口中再没什么新意,便不想再多浪费时间,当即站起来宣布散议:
“此事暂且到此为止,都各自散了罢!”
殿上这才安静下来,一众文武还想施礼,李存绍却径自大步离去,毫不停留地消失在了帷幕之后。
殿上的文武都是一愣,这还是李存绍开始议事以来,头一回丢下群僚不辞而别。
先是武夫们都站了起来。王保儿冷眼看向还伏在地上的文官们,重重地哼了一声便打头朝殿外走去,其他武将们也都紧随其后跟着一同走了出去。
紧接着,行军右司马王缄也从众官间站起,默默走出了殿门。众官意识到场面的尴尬,正面面相窥时,今日一言没发的张承业重重地咳了一声,肃然对还留在殿上的众人道:“尔等还愣在这作何?殿下有话,该盖印的就去盖印,该通文的就去通文,散了吧。”
于是刚才还在殿中争执不下的众官们,这时也都安静地鱼贯退散。偌大的殿中重新回归平静,只剩下几根矗立的梁柱让殿中显得没有那么空旷。
张承业与郭崇韬最后走出了大殿。今日就议了一件事,草草间结束后,此时连日头甚至都还没完全升到天上。郭崇韬心有所思地走在砖石铺就的地面上,张承业从后面跟上来也与他并行走着。
郭崇韬等了一阵,却发现张承业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他想了想,先开口道:“刚才诸位同僚在殿上的做法实在有些欠妥。”
张承业果然在等郭崇韬先张口,嗯了一声便接着他的话道:“郭判官在殿上说的不错,先王在时可没人敢提钱粮的事。”
郭崇韬点点头:“同僚们以为殿下年纪尚小,又素来注重仁名,言语间难免有些不敬。”
张承业哼了一声:“那些人还真以为殿下真是菩萨心肠不成?要知道,奸凶贼子们被殿下杀得人头滚滚也不过是旬月前的事。”
见张承业说得严重,郭崇韬皱眉为众人开脱道:“同僚们虽然言辞有些激烈,但也是为河东,为殿下顾虑,倒没什么别的心思。”
“那就是那些人以为衙门里少了他们就没法做事,所以殿下不敢动他们。”张承业说到这顿了一下,带有深意地看了郭崇韬一眼:“听闻殿下已经从沧州调了人手,准备补上巡官、推官那几个位置。郭判官怎么看?”
郭崇韬沉吟一番,谨慎地回道:“殿下明智过人,军府皆有所长,而参知政事一道更是远甚先王。前年殿下初在官署习政时我便有这种感觉,想必张内使也应有同感。如今亦有听闻义昌一镇在殿下治下官府清廉,民物丰实,可见殿下用人之术也甚是高明。”
张承业知道郭崇韬在避实就轻,不过也不戳破,重新换上笑脸道:“殿下现在重用郭判官,便已说明殿下用人得当。”
郭崇韬谦虚道:“惭愧,不过是为殿下尽职分忧而已。”
“如今能做到这一点便已不易……”
就在这时,一个提着拂尘的宦官在二人身后唤他们道:“张内使,郭判官。”
宦官大步追上来,喘了口气便拱手道:“殿下正在暖阁等候,请二位随我来吧。”
郭崇韬向张承业看去,正好也迎到张承业向他看来的视线。二人相视一笑,一同转身跟着宦官向暖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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