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扫视了一圈身边的众人,开口道:“二郎他们还没到么?快去催催。”
一直在晋王身边伺候的宦官景进闻言站了起来:“奴子这就去。”
此时众人注意力都在李克用身上,刘姬却因景进站起来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因而清楚地看到景进向李克用答话时目光斜向了左边。刘姬也跟着向左看去,却正好看见李克宁对景进微微点了下头!
两人细微的举动毫不引人注意,但刘姬却恰巧将其收入眼底。刘姬心里一动,李克宁难道已与王府内官勾结在了一起?
刘姬猛然想到,李存勖他们恐怕并非还在路上,这么点路就是走现在也该走到了!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景进根本没派人去知会他们!
刘姬细细回想起来,刚才宦官来请曹氏时也是提前就备好了轿,等曹氏出门就直接抬了过来,而且还要带上在场的自己,必然也是为了防止自己去通知二郎他们。
刘姬本是个心思很细的人,想清楚这茬,顿时明白李克宁已经在王府内外都做了准备。
“滴答…滴答…”殿外突然传来雨滴落在屋檐下的声音。
“落落跟二郎他们赶不来了。”李克用喃喃道,紧接着茫然的目光突然重新凝聚起来。
一旁的刘氏连忙说道:“郎君日子还长,有什么话等见到落落他们再说不迟。”
刘姬偷偷注意着李克宁的神情,果然刘氏这话一出,李克宁脸上闪过一瞬阴翳。
“来不及了。”李克用哀叹一声,又转头对张承业道:“张内使记事罢。”
张承业拱手,面色凝重地踱步到不远处一张方案边坐下,案上早就备好了纸笔。
见李克用吩咐记事,刘姬知道这恐怕就是晋王最后要留下的遗言了。殿上的众人都屏息凝气,连一直抽噎着的妇人们也安静了下来。
殿中一时间落针可闻,只剩下殿外的细雨声还在充作萧冷的背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病榻上的李克用身上,刘姬也低下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从中和元年从诏赴京救驾以来,我为大唐四面征伐已有将近二十载。二十年来,大唐之敌初在黄巢,于是率军奉诏一日夜驰三百里,横尸无数才终得以平定京师。后来敌为内宫阉逆,乃在沙苑一战中败田阉之众,灭其逆贼党羽。再后来敌是不臣诸道,这才是我攻于幽州、昭义的道理。
这几年来,大唐之敌在汴州。那朱温狗贼罪不胜数,无善可陈,奈何数番兴兵相攻不果,如今竟叫他得以挟天子西行,窃据庙堂之上!”李克用越说越激动,一时之间竟丝毫看不出半点重病之人的样子。
“想我大唐自高祖皇帝以来传世二十一朝,先祖基业怎能轻易付诸东流?我欲匡扶神主,二十年间往来奔驰,无一日不愿恢复百年江山社稷。官家蒙难,各道藩镇攻城略地,称王称孤,独无一人肯匡救靖难!外臣之中,竟然只一克用,尚知有国,尚知有君!
可我欲不负官家,奈何官家负我?如今中原dòng luàn日炽,诸道危祸益迫,内贼外贼互相争阋。如今我才明白大唐之敌既非内贼也非外贼,乃是天命。朝臣离散,各道背心,四方盗贼满天下,唐事如何可为!”
这时李克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原本干净的棉被上立马多了几朵血花。
众人大惊,又是端水又是递布,一阵手忙脚乱。
刘氏呜咽着哭诉道:“郎君早已功成名就,无需再挂怀大事,剩下的都交给儿郎们去做罢!”
“夫人为我生了个好儿子。”李克用点头,坐起的身子又躺了下去,“落落志气远大,日后必能承我遗志。我死之后便由落落袭封晋王之位。”
刘姬听到这顿时松了口气,有晋王这句话一切就还不至于尘埃落定。
李克用接着说道:“郭崇韬、李袭吉、盖寓随我多年,我知其皆有才干,周德威、李嗣源、符存审等人亦可托与大事。落落有这几人相佐,我也可放心去了。”
殿上的妇人们闻言又开始抽噎起来。
李克用又转头唤向李克宁:“惟愿四弟也善为教导,落落托付于你,勿要负我!”
李克宁神色复杂地沉声道:“必不负大哥所托。”
不知何时李克用的脸上已流下了两行浊泪,凄然痛声道:“倘若有朝一日尔等能够兴复唐室,我死无遗恨了!”
……
李克宁不顾安慰痛苦哀痛的刘氏等人,留下李嗣恩守住王府后便直接带着李存实与李嗣本二人回到了府中。
外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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