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州往西十里外有一座矮山,因为在西边便直接被称作西山。西山被周围百姓认为是座灵山,乃是因为西山三面都被太行群山环抱,数十年间从不落雪,甚至在寒冬之时也能见到绿色的草地。为此官府还在西山上修建了一座祠堂,专门用以供奉大圣王母。
不过王母祠一开始只是座小庙,直到原先的成德军节度使,如今的赵王王镕一次路过游玩之后盛喜此地环境,竟大费钱财将其扩建为占据了将近半面平坡的大寺。
王母祠向来香火繁盛,附近百姓不论冬夏都要前来祷告风调雨顺。然而此时的王母祠中却不见一个布衣百姓,庙外也都被镇州来的甲士所护卫着——赵王又来此驻跸避暑了。
王母祠最深的一间法殿中,王镕此时正跪坐在蒲团上闭眼诵读着经文。整间殿内除去鎏金的王母像,便只有诵经的王镕,身旁敲着木鱼打奏的僧人,还有跪在门边的宦官三个人在。
平稳的诵经声,笃笃的木鱼声,还有外间传来的撞钟声。在这样幽深静谧的气氛中,法殿里的时间也仿佛慢了下来。
这时,王镕身后的一扇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仆人从殿外躬身进来,在门口的宦官耳边低声言语了一番。
跪侍的宦官听完转头看了看王镕的背影,听见诵经似乎也没有停下的迹象,对仆人朝门外努了努嘴示意他先下去。
殿门又被缓缓关上了,然而就在即将闭合的一瞬间,一声刺耳的咯吱声不合时宜地划过了殿内。
诵经声立马就停了下来。
见诵声停下,宦官顿时一脸惊恐地跪伏在地上:“主子恕罪!”
王镕缓缓睁开眼睛:“何罪之有?”
“奴子扰了主子清修…罪该万死!”
“说吧,是周式和李蔼来了?”
宦官知道王镕这话表示已经揭过了此事,心里抹去一把汗,恭敬地道:“正是周判官与李司马。二人已在庙外候着了。”
“叫他们来这见我。”说完王镕对一旁的僧人挥挥手,僧人也识趣地拿起木鱼行过一礼便向殿外走去。
不一会,成德节度判官周式与行军司马李蔼便联袂而来,齐声在殿外拜道:“下官等见过赵王。”
“进来。”
周式二人被宦官引进了殿内,却只看到王镕在蒲团上端坐的背影。
王镕先开口了:“给城里送去的信都看了?”
李霭忙回道:“下官等人已经传视了,周判官与我也正是为那借道一事而来。”
蒲团上的王镕依旧没转过身来,抬头看着大圣王母像,不知是在问王母还是在问周式与李蔼:“那李存绍为何要借道?”
周式与李蔼对视一眼,周式清清嗓子,开口道:“李存绍要借道急返太原,虽然其信上所说是因梁王侵攻日急,太原危如累卵。可梁军现在连潞州都未下,晋将周德威还有数万人马在沁州随时支援,何来太原危急之说?所以下官推断,那李存绍急着率军回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晋王之疾已深入险境,恐怕将不久于人世。”
“世事无常,真没想到晋王也会有今日。”王镕沉吟一番,又问道:“周判官以为要不要借道?”
“下官以为可以借道。”
“为何?”
“依下官看,晋王之弟李克宁先前便私下与咱镇州互通书信,可见其早有上位之心。若李存绍回太原必然引致两虎相争,赵王则可以坐山观虎斗。不论谁输谁赢,河东实力都会大损。而且若是李克宁赢了,李存绍必然无法回沧州接着做节帅,若是李克宁输了,李存绍也同样会留在太原。这样一来…”
王镕终于从蒲团上转过身来,笑着道:“这样一来咱就有机会染指义昌?”
周式拱手:“下官正是此意。”
王镕点头,又转向李蔼问道:“李司马也是这个意思?”
李蔼却摇了摇头:“下官不这样想。春秋时有晋假道伐虢,战国时有秦借道灭蜀,此等典故周判官难道不曾知晓?等那李存绍一路走来探清我成德各州虚实,日后岂不成为后患?”
周式辩解道:“那李存绍率军不过万余,可反观太原城内同样有近万兵马,李克宁如今又尽掌quán bǐng,且太原城高池深,岂是那李存绍轻易能下的?以下官之见,那李存绍想要入主太原几无可能。再者,就算真的让其上位,眼下梁王一心侵略北地,能保住河东一隅都已不易,何时才能成为我等后患?”
李蔼正要回辩,王镕却突然站了起来。
“周判官这才说到了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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