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深夜里的鬼魅之影
仲彦房里，大夫看诊已毕，正在开单，命人取药煎药。 戎曦月入内，奔到床前，只见仲彦脸色苍白，嘴唇全无一丝血色。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不停地颤抖。
“大夫，我爹怎么样了？”
大夫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开口。仲彦让他先退出去，然后握紧了女儿的手，似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爹这次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他的声音有气无力。
“不会的，爹一定能好起来的。我们还要重振仲家呢……”戎曦月恳切地说。
仲彦叹息道：“仲家由此祸事，都是因我而起。我对不起你们呐……”
“爹您千万不能这么说。”
“钰儿她们，安否？”
戎曦月刚想说出仲钰儿的情形，忽想到这可能会刺激到仲彦，便说仲钰儿一切安好。
但仲彦知她说了谎，仲钰儿若是安好，怎么不一起过来看他呢？不过，他没有戳穿这个善意的谎言。
“爹有些非常重要的话跟你说，你认真听着……”
戎曦月点点头。
“你走，走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说着说着，仲彦哽流下了眼泪。
戎曦月有些蒙，不明白他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不要再留在淳州城，不要再管仲家的事情。最好……最好离开大燕……你娘这辈子的心愿是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希望你能平平安安，你听爹的话，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居起来吧。再有，爹知你喜欢慕容笙，但是慕容笙是个非常危险的人，你离他越远越好……”
夜雾凄迷，朦朦胧胧。孤灯幽幽，声色寂寂。
仲彦已经睡了过去，戎曦月一直守护在他身边。此时心里有些烦闷，便起身走出屋外，望望夜空，瞧一瞧雾花圃里的石灯。
“我们斗不过的慕容诩的！”仲彦反复说着这样的话。
戎曦月不担心自己，倒是担心起慕容笙来。
仲彦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从慕容信阳狠辣的行事做风来看，慕容诩定然有过之无不及，仲彦劝她离开也是为了她好。可是这个仲彦所说的理由已经说服不了她。
娘亲萧婉瑛的确是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但戎曦月相信娘亲对仲家的惨境也不会坐视不管。
在仲家这件事情，只要还有一点胜算，她不会放弃。
仲彦说慕容笙是个危险的人，这一点戎曦月不太理解，她知道与慕容笙在一起的话，危险会在所难免。
自打第一次见到慕容笙时，她已经有了这种感觉，倘若她还有顾虑的话，不会在茶会那天说出选择慕容笙那样的话来。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淳州城。
天将亮未亮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了浅睡的戎曦月。
昨夜她坐在茶几旁，伏案而眠。
天气似乎又冷了几分，她起身去看仲彦的情形。
仲彦面色沉静，戎曦月将被子往他身扯了扯，渐渐的发现了，仲彦已没了呼吸。
她不敢相信，轻声呼唤了两声：
“爹……爹，天亮了，你醒醒呀。你不是想看日出吗？”
昨夜戎曦月和仲彦聊到最后，仲彦说他最后的心愿是再看一次日出。算他还活着，现在下着雨也没法见到日出。老天爷似乎用这种方式，给他惩罚。
天已亮了，但天色灰蒙蒙的，雨还在下着。城郊山坡。寒风瑟瑟，冷雨潇潇。
此处有一处乱葬岗，埋着那些不知姓氏之人。
空气漂浮着新泥的气味，此处的泥土都是新翻不久的，仲家二千多人被tú shā后，尸体一车一车的运到此处，官府找人用了三天两夜挖出一个大坑，这么随随便便一块儿埋了。
戎曦月打着伞站在新翻的泥土，鞋子和裙摆已经被雨水打湿，冷风一吹，凉透骨髓。这阵风冬日的北风还要冷，因为这是从阴间吹来的风，鬼气森森。
这地方平时鲜有人至，即便是有亲友埋葬与此的人，来此祭拜也不敢久留。戎曦月在这儿站了有半个时辰，努力地去记起每一个人。泪水模糊了双眼。
悼念过后，戎曦月将伞放在一旁。解开身的包裹，从包裹里取出一个骨灰坛子。
她打开骨灰坛子的塞子，将骨灰洒向空。这是仲彦的骨灰，仲彦嘱咐过，倘若他死了要火化，骨灰要与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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