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的东京城依旧像往日一般繁华。可是就在这一片繁华之下,却不知又有多少罪恶发生在这片土地上。
白日里开封府张贴的通缉文书,才刚过了半日,便成为瓦肆勾栏的合生艺人们招揽客人的节目,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不过,在某些人的眼中,此时贴在城内各大紧要之处的通缉榜文,却像是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便会落下来。
……
“王院判,我师父她心地善良,整个教坊上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她是好人的。她……又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很抱歉,按照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那位叫做麻九姑的浣衣女,有很大可能就是被你的师父徐暮雨所杀害的……”
“王官人,这……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师父……我师父她是河南府人士,根本就没去过辰州,您一定是弄错了,对了,不是有人已经承认杀人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您要诬陷我的师父是杀人凶手……”
眼看着坐在一旁的苏贞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候在一旁的柔奴和真娘便忍不住上前安慰了起来。只有王玄义,冷静地看着这位杨楼的花魁放着一曲千金的生意不做,却跑到杀猪巷来找自己为师父分辨,心中却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杀害别人的理由有千万种,不过只要冷静下来,其实却没有一种理由是能够站住脚的。”
王玄义看着正在一旁哭泣的苏贞贞,她是如此的坚信自己的师父不会杀人。作为一个常年累月跟随在徐暮雨身边的人。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谁比苏贞贞更了解自己师父的性格了。可是就在今天,当自己亲口告诉她,她所认识的只是一个伪装的徐暮雨之时,苏贞贞的世界被自己彻底的颠覆了。
一个在爱徒的眼中善良而正值的师父,一位在教坊中有口皆碑,琴艺高朝的琴师。一位可以让杀人魔符金银甘愿为他顶罪的奇女子。这个徐暮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在王玄义所知不多的有关徐暮雨的信息之中,最能体会她个性的,恐怕就只有那首被改编成琴曲的《盼儿归》了。这是一首辰州的民间小调。也是徐暮雨平日里最喜爱的曲子。虽然王玄义不知道这曲子到底该如何吟唱,可是从这首曲子的名字上却也能明白,这是一首母亲唱给孩子听的歌。
“徐暮雨有孩子?”
当王玄义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的时候,他不由得感到有些惊讶。这么一个明显的细节,为什么自己现在才想到。
……
“一个多月前……若说是特别的事……啊……若说特别的事儿,却还和您王官人有些关系呢!”
“和我?和我有什么干系?”
“王官人真的不记得了,一个多月前,不正是官家御笔钦点您为状元的时候吗?那时官家设宴款待新科进士,我们教坊中人便也奉诏入宫,为众位天子门生歌舞助兴……就连柔奴妹妹当日也一起去了……”
“有……有这等事?为何我却不记得了?”
“官人真是贵人多忘事,那一日奉诏入宫的教坊中人可着实不少,可惜几位官人的心思全在官家身上,又哪有闲情看我一眼这些歌伎!不过我与师父因是使琴的,故只能隐在殿旁的人群中,倒是柔奴妹妹却是唱了一曲,只可惜官人你却毫无印象……”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那日殿试回来……暮雨师父便有些不对劲了吗?”
“这个……奴当时却是没有留心,不过现在想想,师父却是从那一日开始,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
当王玄义的脑海中再次回想起许久之前和苏贞贞的这番谈话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原来……最关键的线索早就摆在了自己面前。
“贞贞姑娘,那日琼林宴教坊入宫献艺之后,可曾有今科进士专程拜访过你!”
“官人,您还是改日再问吧!贞贞跟徐师伯情同母女……”
真娘和贞贞的关系不错,看到此时贞贞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真娘便忍不住开口劝道:
“快告诉我!琼林宴结束之后,有谁找过你,说!”
听到王玄义一声咆哮般的质问,苏贞贞顿时便被吓坏了。她强忍着内心的惊恐,用自己身上最后的勇气向王玄义指责道:
“奴……奴的师父……她绝对不是杀人凶手,你……一定是你这个糊涂院判弄错了……”
“你跟你师父在琼林宴结束之后有人找到了你们,我说的对不对!他和我一样,也是今科进士。说,他到底是谁……”
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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