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三十分,整个江海市都在开始泛白,然而没有完全放亮,看的出这是阴天的预兆。
市区的早市人声鼎沸,比肩接踵。
从上空俯视最为热闹的一条小吃街,见那一个接一个的人头,似波浪起伏的水流,潺潺不断。
热油锅里头的油条在老师傅铁夹子的操纵下,刺啦带响的疯狂翻腾着,直至金黄色完全附着在油条上,它才能彻底脱离煎熬,接着又入到每一个食客的牙齿间经受咔嚓。
相比之下比市郊还要偏远的鬼不离村确实冷冷清清,每户人家都是大门紧闭,只能偶尔听到几声多事狗的吠叫,再加几声鸡鸣。
村长梅伯肩披中山装,头戴着一个老年人标配的鸭舌帽,手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账本,脚步擦擦的向故去的胡阿婆家走来。
等梅伯走到胡阿婆家门口,先打量了一眼停在大门外旁的一辆黑色的suV,这车是贾小玉开来的。然后他再扫一眼就看到了关闭着的大门上,于是他便举起手把手蹭到了门环上,正准备用力敲呢,那里面没插门闩的大门就自动敞开了。
梅伯一见门开了,便将手收回,低声嘟囔了一句:“这么早就起来了啊!可也是,自个儿师妹,师侄女刚去世,可咋个能睡得着嘛,心里可不就是难受嘛,准是一夜未眠呢!”
梅伯说着,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他再一见刘年风从西里屋挪了出来,然后轻声唤道:“刘兄弟,这么早来打扰了哈!”
刘年风一看梅伯即抬步从屋里迎了出来,客气的一微笑说:“怎能打扰呢!昨天我师侄女的丧事全赖村长老大哥在费力料理,我理应好好谢谢您呐,村长老大哥赶快屋里请。”
说着,刘年风架着梅伯就来到了堂屋,坐到了椅子上。
郑寒在梅伯所坐椅子一旁的地铺上打着呼噜。
梅伯一瞧郑寒问:“刘兄弟,郑寒这孩子怎么在这儿啊?”
刘年风听闻梅伯相问,便就将昨天李军和郑寒来这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与梅伯大体说了一遍。唯独没将普祝王大穴的事情告诉他。
梅伯听过这些怪异的事情后,先是大惊一顿,接着语气有些紧张的说:
“哎呀,昨天还发生了这么一些事啊,听来我这后脊梁是一股一股的冒凉气啊,”说着,梅伯吞了一口唾沫,瞪大眼睛了的瞅着刘年风心怀担忧的问:“刘兄弟啊,你说那猫狐以后它不会再回来了吧?!”
刘年风咂一下嘴,一摇头说:“老大哥,同您讲实话,究竟这猫狐是否再来此村,我还真无法判断。”
“无法判断的话那这个可咋办啊,咱村里都是些老人,要是猫狐那玩意来祸祸,咱村里这老人们都老胳膊老腿的,还不懂法术,以前神婆活着的时候咱们倒是不怕这个,可如今神婆没了,这个都出了个猫狐,这个……”村长梅伯有些害怕加激动地说。
刘年风听了,微色一笑,说:“老大哥你万不必担忧,以后我会住在胡师侄女这里直到猫狐被彻底清除干净。”
梅伯一听刘年风又说了这话,悬着的心即咯噔一下子放了下去,他语气激动地说:
“哎呀,有高人刘兄弟住村里敢情好哇,那咱们村里的这些老头子老婆子们也就不必担心猫狐这邪性玩意了,刘兄弟今后住这有啥缺的要的就跟我说,村里头咱说了算,能想着办法。”
刘年风可掬的一笑说:“如此,今后还要多麻烦老大哥了。”说完,向梅伯一拱手。
梅伯一见也不能失礼的朝刘年风拱了拱手,本想哈笑几声,但因考虑到胡阿婆刚刚故去,自是不合适,于是他控制住笑声憋了回去。然后把手中拿着的鼓鼓囊囊的账本放到桌上,推到刘年风面前说:
“刘兄弟,这是昨儿神婆丧礼的账目,啥啥出缴我都记在这上边,拢好了,剩下的这些是神婆留的那些积蓄剩下的,十块一百的都在里边呢,刘兄弟你看看。”
刘年风一听,顺势把梅伯推过来的账本又往桌子中间一推,说:
“老大哥您如此这般属之见外了,我信的,信的,昨日胡师侄女葬礼都是您受累办的,我还哪能信不过呀。”说完,再可掬的一笑。
刘年风和村长梅伯正说着话,睡在地上的郑寒哇呀喊着醒了过来,看似是被一个噩梦惊醒的,两手忙乱舞着的就从地铺上坐了起来。
“怪兽爷爷别杀我,要钱有钱,兜里还揣着一千呢,您要就全部拿去……”
郑寒这哇呀喊叫的声音,当即也就把坐在西里屋凳子上托着下巴打瞌睡的那伯虎,还有睡在东里屋窄木床上的林阿婆给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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