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云策道:“赵砒莫非想学徐庶,进曹营不发一言,走,我们去会会他。”
赵砒被俘后,被单独安排在一个安静的小院子里。他脱下战甲,换上青色圆领长袍,若不是脸上的一道小小的伤痕和不经意间从眼中闪出的寒光,和武官根本不搭界。
赵砒站在院中,抬头望天空,天空中繁星点点,仍然是如此璀璨美丽,和昨日天空没有什么两样。可是一天时间,风云变幻,物是人非,昨日威风凛凛的观察判官,今日已成为阶下之囚。
赵砒想到自杀而死的韩继勋,暗自叹息。他知道韩继勋为什么要自杀,黄牛寨西蜀将张存全族的遭遇让西蜀军众将不寒而栗。韩继勋和张存一样,全族人都在成都府,为了不连累族人,韩继勋只能选择自杀。
赵砒是秦州人士,倒不担心族人被株连,想到西蜀朝中权臣尔虞我诈,吏治腐败,朝政一日不如一日,摇头苦笑。他心感时事,低声呤起《筹笔驿》:“猿鸟将疑畏筒书,风云长为护储胥。继令上将挥神笔,终见降王走传车。管乐有才真不忝,关张无命欲何如?他年锦里经祠庙,梁文吟成恨有余。”
侯云策和石虎刚到小院门口就听到赵砒呤诗。等到赵砒呤完之后,侯云策和石虎这才进入院内。
侯云策道:“管乐有才真不忝,关张无命欲何如——真是好诗。赵将军是秦州人士,秦州本是大林故地,现在重回大林,正好有一番作为,不必感叹壮志难酬。”
赵砒抬头看了一眼来人,低下头,表情冷漠,默然无语。
石虎以为赵砒没有认出侯云策,道:“这是大林军先锋官、郑州防御使侯将军。”
赵砒似乎没有听见石虎说话,仍然神情淡漠。
石虎心中火起,手按于刀柄。侯云策轻轻拍了其肩膀,用眼神示意。
赵砒走回屋子,大刺刺地趟在床上。
当时朝廷变化如走马灯,边关将领打不赢就投降是普遍之事,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换个主人而已。赵砒当时在战场上选择投降,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数百西蜀兵性命,按当时的情形,如果自己不投降,率领西蜀兵继续战斗,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军覆灭。
赵砒实在不愿西蜀兵全部送死,因此放下了武器。
侯云策、石虎进入院子后,赵砒已经认出了侯云策。他成为俘虏却受到优待,先后已有几员投降的西蜀将过来劝降,由此敏感地觉察到黑雕军确有不凡之处。今天他以如此态度对待侯云策,只是试探。
侯云策跟着进屋,道:“那日在战场上,你抱着节度使痛哭流涕,想必和节度使感情深厚。现在节度使已死,他的后事就由你来全权操办,你看如何?”
听到此语,赵砒惊异地抬起头,翻身下床,道:“此言当真。”
“军中无戏言。”
赵砒猛地跪下来,恭敬地对着侯云策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后,道:“将军大义,在下替节度使谢过了。”
侯云策见赵砒态度有所转变,问道:“将军有何打算?”
赵砒想了想,道:“我从军多军,厌倦了打打杀杀,若能苟活,在下将终老山林,做一个快活老。”
侯云策道:“天下四分五裂,征伐不断,将军想寄情于山水,难以如愿,哪里真有一方净土?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林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当令陛下雄才大略,正是我辈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将军文武双全,不如到黑雕军来吧。”
赵砒道:“我本西蜀将,投了大林军,可谓不忠不义。”
侯云策道:“大林、西蜀同根同源,将军本是秦州人,何来不忠不义。大林军所至,秦、州老百姓提酒送饭,夹道欢迎,人心向背可见一斑。将军久居秦州,深知百姓疾苦,凭良心说,大林和西蜀相比,哪一个政治更加清明,哪一边百姓生活更好?”
侯云策所说全是事实,赵砒欲开口反驳,竟没有更合适理由。
侯云策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有多劝,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将军现在就全心操办节度使后事吧。”
赵砒接受了安置节度使韩继勋后事的差事,侯云策知赵砒已有归降之意,交谈一会,便回到了南大营。
侯云策献计攻打秦州,冒着不小的战略风险。若久战秦州不下,西蜀军也不回援,则整个战局定要陷入糜烂。顺利打下了秦州,侯云策绷得紧紧的心才终于放松下来。战事紧张之际,他全部心思都集中在战事上,没有考虑其他的事,现在形势稍缓,侯云策不由自主思念起在郑州的家人。
“不知小璐长得好不好,赵英也怀上三个多月了吧,还有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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