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谈崩了?
唐翊看着罗家人骤然大变的态度,就知道自己lǎo máo病犯了,也不知自己刚才那句话中何处挑了这家人的神经,居然同时对自己不快。
另一方面,她又忧心着外面的雨,索性果断放弃罗家,自己再去找人。
想到就做,唐翊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向罗仲鞠了一躬,道:
“罗老爷,抱歉,我人笨嘴拙不小心犯了你们的忌讳,现在估计你们也不愿助我,既然如此,我还是告辞吧。”
说完,唐翊就绕过圆桌,朝屋外走去。
罗家人的视线聚焦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的背后烧穿个窟窿一样。
罗仲慢慢悠悠地夹起碗里的鱼肉,放进嘴里,牙齿上下咬合,将白白的软肉嚼成一片糊状。
重物坠地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罗家人齐齐露出喜色。
只有一个人除外。
李姨娘安静地看着这一切,趁人没有察觉时,才得以让自己眼里那抹厌恶痛快地流淌。
她本名李蕤,是姑苏城李匠造家的庶女。
李匠造已经有五十来岁了,快到致仕的年纪,官衙里面的属下都等着要做他那个正六品匠造的位置,但他死活就是不肯提早致仕。
只为了他的宝贝女儿。
李匠造这一生顺风顺水,在姑苏官衙讨了份监工的活,一路走到了匠造,与妻子少年相识,缱绻情深,只可惜子嗣方面青黄不接,早年和结发妻生了七八个孩子,可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一个闺女。
而后他年过三十了,妻子也老了,两人便商量着让李匠造纳了个通房,最后搏一把看看能不能有个传宗接代的男孩,却生下了李蕤。
无比失望的夫妻俩将那名通房发卖了,仅仅留下李蕤在自己身边教养着,但却从未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过。
他们教她如何侍奉自己的姐姐,如何照顾自己的姐姐,整整十四年,她活得都像个为姐姐而专门存在的奴仆。
直到她的嫡姐李旎嫁进了罗家,她的噩梦才终于结束,她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至少,她可以好好地遂自己活一次了。
可是随着回家访亲的嫡姐一句:“老爷子嗣稀少”,随着她父母的感同身受,随着她们对嫡姐的爱怜,她就这么被抬进了罗家的门,做了罗家的妾。
二十一年过去,她就在罗家这个令她作呕的地方艰难求存,从那个软弱的少女一路长出如今的妇人。
她给罗家生养了一个儿子,但这个儿子却也像是继承了他母亲的命运一般,永远,永远地,活在他嫡亲大哥的阴影下,乞求着父亲给他抛来一点怜悯或是重视的眼光。
更别提这个罗家,这个恶心的地方。
李蕤眼里的厌恶更甚,回忆起过往的那些事情,以及前些时日,她在罗幼笙院落里看见的那一幕,只觉得发自内心的作呕。
她记得分明,那晚上罗仲从她房里出来后没有按原来的路回去自己的院子,她心下生疑,便悄悄借口出了门,偷偷跟着他,结果就眼看着他进了罗幼笙的院子。
那是他的女儿!他怎么忍心!
李姨娘在心里无声地尖叫,晚饭时,她一直看着唐翊,心道这鬼地方又要把一个可怜的牺牲品吃得骨头都不剩。
但她面上不显露半分,甚至能维持着一副笑脸,看着唐翊一步步步出门外。
等到她倒地的声音响起时,李蕤重新挂上曾经露出过很多次的表情,那是她多年下来从罗家人那里学会的,只有露出这幅表情,她才不会被看出端倪来。
然后,李蕤就和罗府的其他人一起走出门外,去看看他们这次的战利品。
........
唐翊的脚步刚刚迈出门槛,还没走出几步,周围的声音就骤然地消失了。
无言的酥麻感窜上她的脚踝,化成zhēn cì的阵痛感。似乎有什么东西朝她飞射过来,扎在她的身上,像是蚊虫在咬她。
刚开始时还没什么感觉,但没过多久,痛感就变得剧烈起来,迅速地传遍她的全身,令她的表情扭曲成一团乱麻。
然后唐翊猛地切换成蛇妖的视野,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星芒般的红点,像有无数的jū jí qiāng的红外线瞄准了她一样。
但随着她变换了下角度,她就能分辨清那并不是什么红外线,而是一条条虚幻的红线。
密集细碎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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