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即将破晓,檐后的林中隐约传来几声零星点点的鸟叫。
辛维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简直不敢相信大殿中的几人,竟因一件又一件事争执不休到了五点多。
先前还困意沉沉的辛维,此时此刻已经提起了神,他几乎忘却了自己还有一件使命没有完成。
那就是久违的安眠。
但此刻,气氛似乎凝固到了一个不可开交的节点,所有人都盯着大师兄司是离看,露出百感交集的脸色,仿佛各个若有所思似的。
晋特见司是离败下阵来,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一旁的列若瞧瞧观察着司是离的侧脸,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发丝中,无章又不显凌乱。
“这一点,我赞同师妹的话。”
许久,先前还与郑慰慰大打出手的列若竟沉下心来,与她站成了一条线。
其实,列若只是压住了自己对郑慰慰的成见,正色了一下,顾全大局道:“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不能妄下定论。先前的计鱼,现在的紫叶明珠,我相信,外来人定然还潜伏在风林阁,说不定还会再出现。”
“是嘛...那外来人出现了便好。”晋特眼眸一利,不屑一笑,冷嘲热讽道,“若是再没有出现,那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够了!”司是离神色有些落寞,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不爽,他语气僵硬地面向晋特,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有些声嘶力竭道,“晋特师弟,这件事本师兄会自己解决的,无需你再多心了。”
有时候,司是离真想趁着夜深人静,用一千种方法折磨晋特,像折磨那密室中不识好歹的计鱼一样。
说到计鱼....他已经是手头上最后的底牌了。
等到自己喝了冥王之血,功力大成,定要让晋特跪地求饶,哭爹喊娘。
“好。”晋特见司是离已稳不住情绪,也并未生气,反而轻轻的笑了笑,“那明日师弟倾听大师兄如何解决。”
说罢,晋特一脸神气傲慢地回过身去,离开了大殿。
空气凝固了好几秒,大殿内的众人纷纷愣住了,还未回过神来。
就连司是离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忡失神,大概是困意上头,又怒火中烧,隐隐不平的缘故吧。
“大师兄,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列若走向司是离,轻柔地安慰道,“别把晋特的话放在心上,他这种人,向来就是尖酸刻薄,对谁都是如此。”
列若知道,司是离身为风林阁的大弟子,被师弟这般挑衅,滋味肯定不好受的。
“嗯....师妹也早点休息吧。”司是离微皱眉头,手中的拳头不禁紧了紧,继而沉重地松开掌心,舒了口气,一脸身心疲惫地说道,“师兄今天有点累,就不送师妹了。”
“好的,那....那列若送送师兄?”
列若的脸色一僵,眼神中却仍流露着关切之意。
“不必了。谢谢。”
司是离眼神一凛,看了一眼列若那双漂亮空灵的眼眸,却没有止住一人离开的脚步。
列若顷刻哑然,红了脸庞,乖乖地闭上了嘴,不再说只言片语。
她知道,司是离的心中,烧着一团焦灼的怒火,本应该在晋特面前发泄,可却无可奈何。
临别之前,司是离看了愣在一旁无动于衷的两名值班弟子,顿了顿,原本压抑在心底的恼怒疯了似得涌了上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值班?”
“是。”
弟子们心惊肉跳地颤抖了一下身子,脸色瞬间煞白,回了一句赶忙灰溜溜地退出大殿。
待值班弟子们与大师兄司是离渐行渐远,列若也打算离开大殿。
不过,在离开之前,列若对着郑慰慰凝眸了几秒,仿佛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最后不了了之,踏出了大殿的栅栏。
待众人一散,一股冷清清的寒意顿时覆盖在整个大殿之中。
“师兄....我总觉得大师兄的言行举止有点古怪,好像藏着什么事情似的...”
半晌过后,郑慰慰望向一旁至始至终都极少言语的辛维,说道。
其实,按照辛维的性格,本来刚才的多番争执中,他一定会参与讨论,加以劝阻针锋相对的。
可不知为何,今晚的辛维甚是疲倦,两只眼皮沉沉地压在眉头之下,根本提不上神,不必说提出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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