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这一石小米被盗匪抢走了会怎么样?
文他娘顾不得规矩,带着朱家庄的老少爷们和三个孩子亲自去娶亲。
可是有了前面三番五次的更改婚期,谭老爹是实在不相信会发生这么巧的事儿。文他娘说破了大天,低三下四的求人,但就是换不来亲家的松口。
谭永庆一怒之下,回了家把大门关上,那意思就是摆明了,没有这一石小米的彩礼,这女儿是不可能被平白娶走的。
任凭鲜儿怎么哭诉,甚至以死相威胁,他都毫不心动。
门外,朱传文跪在地上,一跪好几个小时。乐器也吹奏了几个小时,好几个人因为体力不支饿晕了。
谭永庆又编了一个假消息,说朱开山四年前人头就挂在京城的城门楼子上了,把文他娘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击倒了,搞得喜事差点变丧事。
有句话说得好,这世上只有一种病,穷病!
没有这一石粮食,谁都别想称心如意。
而有了这一石小米,情况就大不相同了。黄澄澄的小米摆在面前,谭老爹那个笑脸儿就没停下过。
有了这一石小米,他那儿子也就不用打光棍了,今儿个把鲜儿嫁出去,明儿个就把新媳妇迎回来,老谭家有后指日可待。
普通人家也没那么多礼节,稍显繁琐的流程也没用多长时间,来时候驮彩礼的骡子,回的时候就驮上了新娘子。
回了朱家庄,在众人的祝福下,在文他娘笑盈盈的注视下,小夫妻完成了三拜,宣告正式成亲。
而见证了这一切的袁鹏飞,也算是见证了一段历史。不过,后面也没他什么事儿了,入洞房这种事儿,想必没有人会想让别人代劳吧?ŴŴŴ.BiQuPai.Com
“鹏飞哥,朱老爷要见你!”传杰一溜烟儿的跑回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还没等他询问,一个20多岁的小年轻也追了过来,喘匀了气息,面带崇敬的说:“鹏飞大哥,我家老爷有请!”
朱老爷是朱家庄最大的地主,庄子里三分之一的土地都是他家的,也可以说这庄子里三分之一的壮劳力都在给他家打工。
甚至说哪户人家的劳力,能被朱老爷雇为长工。那可都是大喜事儿,走出去了那也是昂首挺胸,乡亲们最羡慕的那种。
这年头,朱家庄要说谁家粮食最多,最富裕,那肯定是朱老爷家。
袁鹏飞估摸着,晌午一个人单挑十几个土匪的事,这会儿早就通过迎亲的队伍,传遍整个朱家庄了。朱老爷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要请他吧!
他把传杰叫回屋里,嘱咐了几句,这才跟着那长工赴约。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早就不是那个单纯的袁鹏飞了。这件事从好的方面想,朱老爷这是想拉拢他,或者和他谈笔生意。
如果从坏的方面想,人家家大势大,给他扣上个通匪的罪名,他现在手里最值钱的五匹战马,可就要被人家白白吞掉了。
战马多值钱,就不用说了吧!
在这年头,肯定比人命值钱。
甚至说点不好听的,朱老爷家的战马,家犬,吃的都比他们普通人家好,都可以写一个人不如牲畜系列。
走近朱家宅院里,袁鹏飞更确定了他这个想法。如果没有万两白银,两仓库粮食,他都不配住这么大的宅院。
下人一直引到前堂,婢女送上茶水,袁鹏飞坐等了片刻,朱老爷才出现。
笑眯眯的寒暄了两句,他说:“朱开山是我同辈的表亲,老夫托大叫你一声贤侄可好。”
一个村的十几代传下来,和谁不是沾亲带故。不过他都这么说了,袁鹏飞不好拒绝,也笑眯眯的称他一声伯父,静待下文。
“贤侄勇武过人,一表人才,我那不成器的孩子要是能有贤侄你三分,我也就放心了。”
还没等袁鹏飞想明白含义,他便话音一转说:“不知贤侄有没有兴趣,来我家当个武术教头,指导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一点武艺呢?”
庚子年间的混乱,朝廷连京城都被洋人攻破了,但凡是有些嗅觉的人,都闻出了这其中蕴含的味道。
虽然没有明着购买快枪看家护院,但是训练家中的仆人,弄些大刀长矛保护自己,是不少地主都乐意做的。
袁鹏飞有任务在身,就是没有任务,也不可能栖身在一个小地主家里做武术教头,这种事当然是婉拒了。
“伯父,小侄初出茅庐能力尚浅,做这武术教头那是误人子弟,还请伯父见谅。”
朱老爷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很平淡的点了点头,似乎笃定了袁鹏飞会这么说。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他大概也是这么认为的。
沉吟了片刻,他又说:“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不过,贤侄有没有兴趣出售马匹和那些大刀长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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