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看到傅明哲身边的另外一个侍女青叶跪在尸体旁,将绿珠额头的血迹帮忙清理着,又将她裹在一层席子下,由着两个大男人抬离后门,青叶跟着,怕是得去送她最后一程。
今日是封家老太爷的寿辰宴,见血不好,何况经历了蛇患,鹅闹宴,宴席中的客人滋事打架,如今这死者的事怕是要被小事化了,偷偷地处理掉,不外就是个普通婢女,谁又会管那般多?
今夜怕不是个安眠的夜。
戏台子那边也早已停锣,周遭给她一种笙歌阒寂、风流云散的错觉。
不,戏还未散场。
更多的好戏正藏在这一派风平浪静之间。
江郁折返回去的时候,脚下忽然止步不前,余光瞥见了什么,青叶跟那群人走后,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太寻常。
那是一双充满敌意的眼。
可她很快地便转过头回去了,不曾给自己留下一点思虑的时间。
江郁觉得困惑,但把更多的注意力留在了命案现场上。
江郁记下现场的可疑点,待人群散了后,径直走进了附近的假山。
凹凸的石壁,嶙峋的山石。
风从豁口处灌入,呼呼的在耳边拂过,但依稀还能闻到点点怪异的味道。
走进石壁上,依稀能见到这里石壁上剐蹭着斑斑点点的腥血。
像是手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后,随后擦上去的,在石壁上留下一道浅红色的划痕。
江郁心底正沉吟了许久。
手也顺着那道划痕走过,又走了回来,模仿着当初作案者的动作。
很明显,这是人故意往石壁上一路抹过去的。
杀人后还能如此地轻松随意,那可真好是够胆大妄为的。
傅明哲,今夜这事怕是跟傅明哲必定逃不开关系。
江郁鼻尖一蹙,似是嗅到了什么东西。
托柳迢迢的福,江郁很小的时候就流连于花街柳巷,自然知道这是男女交合后才会有的那种味道。
刚才若是能去检查一下那具尸体更好。
江郁心底刚有这种预想。
“走吧。”
身后那管声音轻声地说着。
江郁回过了头去,便见他拉着自己的手往假山外走,“你想不想去看好戏?”
江郁微微惊愕。
还有好戏可以看呢?
江郁轻声哼笑着,手甩开,“长陵侯,您莫不是认不得路了?”
姜彧面色清冷,负手往前走去:“不想看,那便算了。”
这是要分清楚界限了,因为在外头。
······
从青苔小径上走过,远处便是盏盏灯火,此时的树梢下光影黯淡,而脚下的路却有些湿滑,他不牵着自己走,江郁慢了几步。
等他已经在远处,烛火映衬,他周身都有流光浮动。
她还在提着裙角在后面慢慢地走着,怕被溅上了地上的污泥,可还是溅到了,狼狈又不堪。
她脾气犟,不会让他回来,也不会撒娇。
放下裙尾,掠过他径直往前。
姜彧看了她一眼,抬步跟着,又似是无意地擦过她的衣袖,走到前面。
等过了数道院门,大红灯笼高悬,被风吹得一摇一摇的,像是在盘子里滚动的玉珠。
烛火氤氲,四下红烛浮动。耳边有柔和的风拂过,鬓角间不时地落下数朵海棠。
这是封家三老爷的院子。
江郁止住了步伐,目光不由困顿地看他。
“傅明哲不是好人,我带你来看。”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好人?”
“你不信我?”他转过头来看她时,眉心微皱。
那么大的怨气做什么?
江郁脚步微顿,被他拉了过去,避开院子里的护卫,将她夹在臂弯里带到树上。
江郁猝不及防,刚要问他要干什么。
嘴巴却被人给捂得紧紧的,牢牢实实地箍紧在怀里。
江郁拍开他的手,急促地呼吸着,气得脸红:“我都快喘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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