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浑浊的双目睁开,申屠玉澜眉目微动,从书案后徐徐踱步而出:“你怎么看得见我?”
“我们见过一次。”
在枉死城内,这也才过去几天边便忘了?
一整天在赵府里毫无半点线索,却忘了这东西要黑夜才敢出现。
“你不是不会武。”
“我是不会,可你就没曾想过我会有帮手。”江郁抬眼看了下他,目光又落会到竹笛上。
许是看姜彧看久了,眼睛都被养刁了不少,寻常姿色落不入她眼。
申屠玉澜以为她说的是耳房内的家伙,嗤笑:“傻儿不足为惧。”
江郁笑了笑,“那你惧的又是何物?葡萄?”
申屠玉澜抬眼逡她,温文尔雅的面容依旧,两道弯眉顺着笑靥往下,只是此刻身上冷意刺骨,周身积蓄着浓厚的阴煞之气:“你不要对付赵府的人,那样会伤害到她们。”
江郁面色冷凝,忽然觉得面前的亡魂与在王思城中所见的非同一般:“幸亏你现在已经是死了,否则定也是助纣为虐之辈,连你家老仆都比你大义凛然。”
“他们伤害了你不曾?伤害了你家人不曾?”
几乎就在顷刻之间,申屠玉澜逼近,只余一指的距离。
语气冰凉地扑在自己耳侧:“没有,方才你说过你是家世,像你这样的姑娘要什么没什么,缘何要针对赵府?天底下的乌鸦一般黑,你去抓别的立功啊!”
江郁转了转手中竹笛:“抱歉,我家傻子就看中这一只羊了,皮薄馅多……”
手中的竹笛快速地反转过来,袖口间的寒芒微泛冷戾。
江郁举起弯刀向前一刺。
申屠玉澜没有预料她身上竟还随身藏匿利器,快速往后推开,双袖一展,霎时间黑雾弥漫。
江郁置身开混沌的黑芒中,周围逼窒黑暗,压迫得空气尽数散去。
周围都是强烈的压迫感,手一触上去,仿佛是一堵结实的肉墙。
手中的弯刀不断地往肉墙上去,试图割开面前的阻拦。
血,浸润了刃间。
真实的血腥味。
可每刺下一刀,便会听到一阵嘶吼的惨叫。
是人的声音。
有男有女,有老也有少,还有婴儿的啼哭声。
惨绝人寰。
江郁顿住了。
人围成肉墙,堵在她四面八方。
而这些人,双目睁开涣散的瞳孔紧紧地盯了过来。
黑夜里的绿眼睛。
······
两刻钟后,二姜沐浴过一身水汽出来。
而那件衣裳也被他偷偷藏起来。
明明就是她绣了一整夜,最后靠在他肩膀上不知不觉睡着的,明明很好看,偏偏还要扔掉,洗洗就好了,姜彧不舍得也不想要扔。
出了耳房,眼见她已经是支起手靠着小炕桌睡下了。
连手边的葡萄也都被她吃了个精光。
脚步放轻,取过帕子擦了擦她嘴角上的水渍。
淡淡的紫色落在素白的绢帕上,又取了热水给她擦脸洗手。
想抱她到床榻上睡,手刚一动。
又想到和江郁的约法三章,只将小炕从罗汉榻上移走,取了床榻上的锦被,盖在她身上。
手背拂过她莹白如雪的面颊,停留了一瞬。
姜彧双膝跪在榻边,倾身从她身后伸过手去,取过她身后的迎枕,手捧起她的头,再将迎枕放于脑后,将发丝轻拂动耳后,指尖不经意地便触碰到她。
似乎不管怎么摆弄,她都不会醒过来的样子。
双膝依旧跪着,弯下身,双臂支在她身子两侧,定睛凝视了不知多久。
唇角轻轻擦过腮边,这才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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