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彧寝食难安。
而更加夜不能寐的另外两人是折戬和路斩风。
路斩风像是哄孩子一样要陪姜彧睡。
折戬在一旁煨着安神药要哄他喝。
姜彧推开二人,兀自坐在一边,不是看书便是习字。
路斩风捋了捋一把山羊须,愁眉苦脸:“要不然,还是把江丫头找过来得了。”
姜彧微顿,旋即摇头:“我不想麻烦别人。”
“看来,懂事了许多。”折戬欣慰一笑。
老头子不知轻重,根本不知道那江五的狼子野心,要是让她过来,指不定麻烦会变成谁。
二人出门。
路斩风捋着胡须,拍他的肩膀:“他说不要就是要,要就是不要,小男孩,在这种事上从来都是拉不下面子的,你还不快去把人带过来。”
“......”上次夜闯江府的痛还没过去,现下又让自己去送死。
折戬不多时又从外面回来,对床榻上的他环起了手。
却是直勾勾看着他读书习字沉默不语,直达天亮。
姜彧终于是停下了笔。
折戬抬手打了个哈欠,憋着笑开口道:“主子,那江五就躲在咱后门,您要不要让她进来?”
“不是我让她来的,她应该是犯病了。”
“我不是不说,是看您忙,不忍打扰。”
······
白霜落在灯烛上,盖灭了檐下的烛火。
冷意稍浓,姜彧小心翼翼地将后门推开,寒风微透衣襟,带过来那人的气息。
微甜,辛辣。
姜糖的气味。
江郁靠在他家后门的门板上就这样睡了一整夜。
姜彧走到她面前,也不知该不该把人给叫醒。
只好学着她的样子抱着双膝坐着,侧着头看向她。
折戬说她在这里待了一晚上却没有进来。
为什么?
可恶。
他竟然让她在外面冻了一整夜。
姜彧坐在她身旁,见她不动,又蹭了上去,看着那侧脸左眼上的长睫,一根一根细细数着。
眼窝深深,长睫微阖,浓密纤长,微微翘起,如黑羽翎似的,随着呼吸轻轻地颤动。
心底默数着,“三十六....七十八....一百....一百三十六.....一百.....”
他凑过去,身子微倾,抬起手,又不敢碰,只能倾身靠近她身侧。
数不清心底又纠结,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跟自己说非得把这事情理清楚了不可。
蓦地,他身子失衡地倾了下来,嘴角擦过她的脸侧。
凉凉的。
酥酥麻麻的感觉。
姜彧喉结微动,眸光中泛过一丝暗色。
江郁眼睛眨了眨,长睫像小扇子一样落下一道剪影。
姜彧蹭地一下子往后退,面上染一丝羞赧:“......江郁,我......我不是故意的。”
明明就是凉凉的,可唇像是烫着什么似的,灼热得吓人,贝齿紧咬下唇瓣,直咬出一道牙痕。
江郁擦了擦眼,好似未觉。
将手上的姜糖塞到他手上,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慵懒问:“睡得可好?”
他没说话,怯怯地将脑袋缩回后,怔怔然不动,看起来像个渴望主人触碰却又害怕受伤的小动物。
这一幕又一幕看着折戬一脸抽抽。
要不是知道这是自己如假包换追随的主子,那个智勇双全的少年将军。
若不是脑袋被人碰坏了不然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要是被他知道幕后的凶手,怕是要将那人脑袋拧开都不为过。
最后捂着脸走开了。
姜彧握了握袋子里的姜糖,还残留着着她掌心的余温,怕是已经化了,忽然问:“......你不是说忙,不能来看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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