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惊讶的问道:“你不恨这个大傻子吗?要不是他喝完酒胡咧咧,你根本不会摊这事儿啊。”
“我恨,恨不能咬他一口。”他穿好衣服,然后站直了身子,用阴冷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圈,继续说道:“都是混江湖的,全他妈的不容易,算了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神态和语调,俨然是白毛东。四姐忍不住鼓起掌来,竖起大拇指道:“看来我这番功夫没白下,冲你这个状态,人,我全都放了。但丑话说在前面,一个礼拜之内,要是敢报警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他嘴角一撇,冷笑一声,却发现黄毛还端着枪,枪口始终对着自己,于是,扭头指着黄毛,不满的对四姐说道:“这小子是干什么的,他归我管不?”
四姐被这句话问愣了,略微想了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向黄毛使了个眼神,让他把枪收了起来。
谢东似乎还有点不满,狠狠瞪了黄毛一眼,气呼呼的道:“这么拿枪指着我,还不一眼被人看出破绽吗?”
四姐听罢呵呵的笑了起来,不过很快正色道:“大家都注意啊,不是谢先生入戏太深,这些细节咱们都要考虑到,以后不要出现类似情况了。”
趁着四姐说这番话的时候,他走到魏霞身边,本想来一个拥抱,或者抚摸下她的脸庞,可是犹豫了半天,却始终没动。只是默默看着她,半晌,才低声说道:“一周以后,要是我没回来的话,你也不用报警,报警也没地方找我,别给国家添麻烦了,替我好好照顾妈行。”
魏霞的双眼已经哭得睁不开了,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他也揪心的难受,估计再挺一会,眼泪也快下来了。于是咬着牙转过身,朝几个人看了一眼,冷冷的说道:“走吧。”
此时此刻,他显得很平静,因为他知道,这恐怕一生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了,算此去再无归期,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他第一次见到了外面的世界。原来,这是一处利用当年日本鬼子废弃的要塞工事改建而成的隐蔽所在,地部分是一个采石场,在东北,采石场冬季都是不施工的,所以偌大的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几台大型设备,也被积雪覆盖的严严实实。
怪不得刘勇说,白毛东有好多秘密据点,这地方确实够隐蔽,周围连一户人家也没有,真要是躲在这里,除非有知情人告密,否则警察是找了来,也很难发现。
众人分乘三辆汽车,老八和黄毛开一台轿车,提前出发了,过了十分钟左右,谢东几个人才在四姐的指挥下了一台面包车。出租司机驾车,四姐坐在副驾驶,谢东和刘勇坐在间的位置,侧面和背后都坐着人,这些人都面无表情,神色凝重,一看知道是狠角色。几个人坐罢,四姐降下车窗,指着停在院子里的另外一台吉普车,对魏霞和刘勇一家人道:“谁会开车?”
魏霞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你开这台车,出门左拐,走大约十公里,有一个岔路,顺着路标云山方向开,一个小时左右,回去了。”说完,沉吟了片刻又道:“别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否则的话,他们永远回不来了。”
魏霞没有动,只是抻着脖子拼命往面包车里望着,那景象令谢东的心里一阵绞痛,赶紧把头转向另一边,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流下眼泪来。
“快走吧,别一会我改了主意,想走也走不掉了。”四姐冷冷的道:“再说,也没什么可看的,只要你们不报警,还到生离死别的时候,没准五六天之后,他们俩回来了,身还带着一大笔钱,够你们用一辈子了。”
“东子!”魏霞突然大喊了一声:“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和你儿子,都饶不了你!”
闻听此言,谢东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差点哭出了声!泪眼朦胧的朝外望去,只见魏霞和刘勇一家人了车,然后一脚油门,汽车便驶出了采石场大门,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擦了一把泪水,无意发现,身边的刘勇也咧着个大嘴,无声的哭泣着,不禁暗想,看来这个凶巴巴的家伙,还是个儿女情长的主儿。
对讲机里传来老八的路况通报,前方十公里一切正常,没有警察路检。四姐听罢,微微一笑道:“开车!”面包车随即启动,在出了采石场大门的时候,谢东发现四姐回头朝这里望了一眼,目光似乎有一丝惆怅。
于是,他也回头看了一眼,心想,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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