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真当回事情,依据这俞仁随意描写的面貌,竟要猜测这是天的哪位神仙,“哎哟,听这描述啊,我真想起来,像是电视剧里的观音菩萨。”
“啧!菩萨哪有手提篮子的,菩萨是手端玉净瓶啊!”
“哎!你不懂!记不得西游记里?抓鲤鱼精那一回!披头散发,手提竹篮。”
俞仁得意地摇了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随便编的神仙是哪一个,但这种云里雾里的让人去猜,最是能让人感觉自己的神秘,“不是不是!那菩萨披头散发,我这仙女可是头戴紫金冠!”
“紫金冠?哎?我怎么听的是金冠?”
“是哎,我也听得金冠!俞仁你这编故事前后都照应不了,一点诚心都没有。”
旁人本不信,只是依着那俞仁的话往下讲,这会儿他自个儿把自己谎言戳破,却也没有人帮着圆场,照着这一点一个劲地挖苦。
这场合里都是身家百万的主,这俞仁病愈,必是得到了如何厉害的神医相助,不引荐也罢了,偏偏编个荒谬的故事在这里一本正经地胡说,真当这些人是傻子了。这些人要是不找补点回来,白养了这大老板脾气!
这酒宴最后宾客们酒足饭饱纷纷离去,唯独东道主俞家三口愁眉苦脸,憋下了一肚子的气。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俞家的烦恼自此时开始,之后更多的烦恼接踵而至了。
俞仁在席喝的本是闷酒,没喝多少,已是醉了,眼前恍惚还看得个貌美的仙女,一如自己所言,一身粉红,手提竹篮,满目柔情。这家伙借着酒劲,一把甩开扶着自己的俞夫人的手,踉踉跄跄欲把这美妙抱个满怀。
“唰!等冷,啪!”一连串的声音随之响起,这位愚人踩空一个台阶,折了个跟头了,扑到了一株植在酒店前此时正值花开、满树粉红的古泡桐树。
俞夫人看一眼那粉红色生气,“怎么的,想你梦的姑娘了?!”俞夫人白了一眼,才不管那俞仁摔成什么死相,竟甩手而去。
多亏有俞述在旁边,扶起了他,爷俩蹒跚着往家里走。
那酒店是一处高档的会所,四周密植着高大的乔木,一条小小的羊肠道,布在丛林里,约有百米长,穿过了这小道,才能走大路。
父子两个走在这丛林里,四周静谧无声,眼前看不到出口,身后也看不到来路,低头看不到道路,抬头更望不见星空。他们好似困顿在无边际的黑暗里,但在两边随手乱摸,尚能触及两旁的树木,稍稍能有些安心。
两人初时慢慢的踱步,之后变作了快走,之后变作了疾走,最后变作了飞奔,他们的心情由开始的心安,慢慢变得胆怯,随后变作了急躁,终于成为了恐惧。
“救命啊!有人吗?”俞述紧张的呼喊起来。
声音的恐惧有两种,一种是四周回声阵阵,那代表着一个幽闭的空间,一种是出声仅仅自己听得到,好似自己与世界失去了勾连。
俞述的声音属于后者,他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太真切,他的高呼没有传播出去的感受,他扭脸看着父亲,俞仁同样嘴在不停地动,但没有任何意思声音传出。
俞述战战地伸出了手,抵在父亲的身,“是实物”,他一把抓住了俞仁的手臂,再不愿松开。
两人仅仅用眼神交流,他们此刻已经分不清西东,或东或西其实对于他们,根本没有分别。俞仁看准了一个方位,带着俞述猛地冲了过去,可不管前路如何了。
“砰!”听一声金属声响,俞仁已经磕倒在了地,头部的疼痛让他紧闭着双目,鼻子一酸泪流满面。
“等等!光明!”俞述隔着眼皮发觉了眼前的光亮,他立刻睁开了双眼,入目是满天星斗,两侧,一面是车水马龙,一面是闹市繁华!“出来了!”
他兴奋地起身,“砰”,又一头撞在了电线杆子。
四周围观的人本想看个笑话,见到他又撞一次,不忍心地别过了头去。
“孩子,这是你爸?”旁边一个小摊贩问道。
俞述点了点头。
“孩子带着他往那边走。”这小贩指了一个方位,东南。俞述刚从西东的抉择走出来,此时有人指点方向,立刻深信不疑,言听计从,拉起俞仁往东南走。
穿过了马路,绕过了公园,在这城市的东南,一栋白色五层楼高的建筑修建在这里。
楼顶有巨大的金字,面写着: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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