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泛起鱼肚白时,姜慕白睁开了眼。
整夜枯坐,一无所获,始终没能感应到灵气的存在,好在《天渊剑典》中的大小周天吐纳法能让他进入类似禅定的玄妙状态,不会因为没有入睡而疲惫困乏,睁眼后反而神清气爽,浑身暖和。
姜慕白走出卧室看了眼石英钟,这才早晨五点,姜徽音还没睡醒,他悄声走到屋外打了套拳,活动手脚,疏通气血。
此时街道上行人寥寥,偶尔有人出门,大多走向几十米外的“天笼耙铺”。
冲这名字,姜慕白必须尝尝味道。
天笼耙铺只卖饺子粑,外形像水饺,但不沾水,薄皮裹馅放在蒸笼里大火蒸熟,张嘴咬下去馅汁儿全淌在舌头上,因为皮薄,也不用费力咀嚼,一口一个,爽利鲜香。
这是华夏皖南至赣北的传统小吃,姜慕白以前到瓷都买瓷器时吃过,从本地小吃和说话口音,大概能判断出冀州定武城的地理位置,但又拿捏不准,因为耙铺老板和食客居然没听说过冷粉、碱水粑和瓦罐汤。
六点十分,屋里闹钟响了,姜徽音准时起床。
看得出来,这丫头昨晚没休息好,睡眼朦胧地吃完早餐,喂了兔子,便背起书包出门。
姜慕白执意送她到学校,记住了从家里到萧山文武学校的路线,又在学校附近报刊亭买了份定武日报,然后慢悠悠地往聚英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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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看报不是好习惯,但姜慕白不用担心被撞,以他现在的身手,除非赛车手开跑车盯着他怼,否则不可能碰得到他。更何况,路上几乎看不到汽车,除了顶着气包的公交车,就只有自行车和三轮黄包车,偶尔有两轮电动车穿行道路,驾驶员的表情里大多能品出些优越。
这不奇怪,一百年后的世界,民用燃油注定稀缺,虽然重质原油资源充足,还有丰富的海洋石油资源,但解决不了开采、提炼技术和环境问题,燃油价格必定居高不下。至于新能源汽车?民用科技大跨步倒退的今天,就不用指望新能源汽车了。
一回生,二回熟,昨天生,今天熟。
到了聚英馆,姜慕白跟扫地大叔打过招呼,熟门熟路进了演武场,坐到休息区看报。
过了半个钟,刘龙虎昨天帮姜慕白说话的那位靶师也来了,他径直走到姜慕白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听说没?昨晚铁斧门弟子在城郊埋伏血刀帮,要给他们掌门报仇,没想到血刀帮烂顶甘淬体大成,把铁斧门上下十几口杀得干干净净。”
“哈?”姜慕白第一反应就是拿起自己刚放下的报纸。
刘龙虎摆摆手:“别看了,报纸上没登,可能晚报会登一条聚众斗殴死伤若干。啧啧,闹这么大动静,主政官脸上也不好看,你懂吧。”
不懂。
完全不懂。
十几条人命的惨案,竟然不登报?除非报社主编记者都是废怂。
“血刀帮今天还要去三全巷开庆功会呢,妈的,一帮人渣。”刘龙虎呸了一声,大摇其头,“我有个老朋友,以前也是铁斧门弟子,还好昨晚他犯急病进了医院,算是捡了条命。”
犯了天大的命案,还有心情去开庆功会?姜慕白惊得瞠目结舌,他本以为自己仍然生活在秩序井然的文明社会,突然听到这种消息,一事感到难以接受。
默不作声地消化了一会儿,姜慕白低声问:“他们杀人,警察不管?”
“怎么不管,必须管啊,老虎豹子碰不得,苍蝇蚊子还不打?不过吧,我是不指望警察能给铁斧门伸张正义。”
“为什么?”
“警察抓人得有证据,铁斧门在城郊偏僻地带埋伏血刀帮,整个搏杀过程,没人看见啊。人证没有,物证就更不用想,血刀帮肯定处理得干干净净。没有证据,怎么抓人?过两天血刀帮丢个顶缸的小弟,再威逼利诱找几个倒霉蛋来当替罪羊,警署重案队正好结案收工,皆大欢喜喽。”
刘龙虎耸了耸肩,眼神里透着些许轻视,说完又补充道:“至于定武城武修同道嘛,唉,既然是铁斧门设伏被反杀,那血刀帮就杀得理直气壮,止戈派也不好说什么。想杀人,就得做好被杀的准备,是吧?”
听这意思,做个安分守己的好市民,就不会有人身危险。至少,在人多眼杂有监控的城区,还算安全。
但姜慕白仍然感到不解,这是他第一次清晰意识到当今世界与百年之前的差别。
“刘师傅,血刀帮这名字听起来就是性质恶劣的黑*社*会团伙,扫黑除恶不是警察本职么?打击黑*社*会,不应该缺证据吧?”姜慕白眼神暗示,他不理解负责维护地方治安的定武警署怎么会放任这样性质恶劣的黑团伙继续存在。
刘龙虎很是诧异:“你不是本地人啊?”
“嗯?”
“定武城,好些年前就这样,小地方嘛,跟天京、邺都、临海那样的大城市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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