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尚未念完,武承嗣已然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往前扑倒,在地上抽搐不停。
鲜血喷洒在上官婉儿鹅黄色的罗裙之上,殷红一片,极其显眼,上官婉儿不见慌乱,宣旨的声音却是停下了,垂下眼睑,瞟了武承嗣一眼,面无表情。
难堪的是,魏王倒在地上,除了当值的内侍,竟无人前搭把手去搀扶照料。
世态炎凉,魏王已然彻底失势,靠上前去,得不到一丝利益,只会惹来满身腥臊,朝中衮衮诸公都是七巧玲珑心,又是冷血无情惯了的,自然避之唯恐不及。
内侍将武承嗣搀扶出去,经过权策的时候,武承嗣的眼神陡然凶残凌厉了起来,口中呵呵有声,伸长了枯瘦的手臂,向权策奋力抓去。
内侍忙不迭用力,将他拖了出去,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权策,眼睛之中阴森得怕人。
权策无动于衷,静观一代权臣,就此仓皇落幕。
武承嗣被拖走,上官婉儿眼睛在朝臣中一扫,瞬间恢复寂静。
“……免去南阳王武延基北都留守府长史之职,转任长安,为右领军卫大将军,择吉日与永泰郡主完婚……”
“……免去权策太子詹事、楚国公文师傅官职,转为左领军卫大将军,总掌两军重训之事……”
权策与群臣一道领旨,心中暗叹,那日的孱弱武后,仿佛只是幻影,即便决意立儿子不立侄子,却又加固武三思权位,调回武延基,将自己从她的两个儿子身边调走。
只要她一日为帝,不管谁是太子,谁家失势,朝中的主流,只有制衡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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