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期,受到义和团的血腥tú shā,为了活命,很多传教士几乎和乞丐没什么区别,眼前这个老者,算是传教士中比较得体的那一类,至少没有经历过神助拳义和团的年代。
而且那个时代的传教士,普遍都拥有自己的中文名字。
璟彦按下手中的礼帽,字里行间尽是敬重:“郭怀南教士,你们西方传教士和我们东方的修道之人一样,本应该都是无欲无求才对,怎么现在也学会了阿谀奉承?况且,你又何须奉承我?”
郭怀南教士,好不容易才走到璟彦跟前,直接坐在璟彦旁边,抬头望着yé hé huá神像,满怀深意道:“你们东方修道之人,什么时候无欲无求了?我怎么不知道?”
“也是,古来至今,凡修行者要么图谋永生,要么图谋权利,反倒是那些整日诵经念佛的乡野和尚,才能做到无欲无求。”璟彦很是谦虚的回答,很显然,璟彦和这个名叫郭怀南的传教士关系不一般。
郭怀南不答反问:“少年感慨,看来你怀着心事而来。”
璟彦已经存在了一个多世纪,没有人会用‘少年’这个词汇来称呼璟彦,可郭怀南却一点都不忌讳。
站在门口的唐颖和琳达,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坐在一侧,静静注视着璟彦和郭怀南的对话。
既然不凑巧遇见了,除了等,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不等璟彦回答,郭怀南便主动问道:“因为女人?”
璟彦苦涩一笑:“你怎么知道?”
郭怀南也笑着摇头感慨:“你身上流淌着皇族的血,又拥有足以横行天下的实力,试问这世上,除了一个爱字,还有什么值得你结发成髻。”郭怀南看了一眼璟彦头顶的发簪,高深莫测道:“你们东方修行者,有一个说法我很喜欢,叫这一头长发为三千烦恼丝。只有胸有成竹、心又韬略之人,才不在乎长丝拂面扰吾心。以前的你也有任凭青丝拂面的魄力,没什么能让你皱起眉头。而现在,你将烦恼丝全部束缚住了,也意味着你陷入了迷茫与彷徨之中。”
璟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置可否,他抬头瞥了一眼yé hé huá神像,并不像郭怀南那么充满敬意,视线一扫而过便移向其他地方了:“我自认通晓这世间一切,却怎么也看不透一个情字。我等待了一个世纪,只为了能与她携手共处一个黄昏……”
“只一个?”
“每一个。”面对郭怀南的询问,璟彦直截了当的回答,紧接着又叹了口气,迷茫道:“可是,为什么这值得我追逐一个世纪,永远烙印在心里的感情,就这么无疾而终了呢?”
郭怀南语重心长道:“一个人走向另一个人,并肩而行,然后渐行渐远,最后不告而别,每个人都习惯不动声色,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百毒不侵。”
“所以?”璟彦看向郭怀南,轻声问道,没有半点往日的桀骜与孤冷。
“所以无数次的蓦然回首和恍然大悟,最终学会在忙碌和沉默中藏起自己的心事,只敢在午夜梦回,绝对安全的时候,在记忆里一个人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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