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在郊外，一个靠近警校的训练基地。
张海很早来了，车停在路边，没有进入训练基地，他走路山，一路走到半山腰这边有一个大棚，地面是混凝土铺盖，央好几个炉子，是一个山里面的烧烤场。
在旁边，是一条从山往下流的小溪，潺潺流水，溪水清澈凉爽，深及膝盖，平缓处有小鱼畅游。
溪水纯净没污染，张海每一次来都会喝一口清凉的溪水，今天也不例外。
擦去嘴边的水迹，坐在烧烤炉旁边随便一张椅子，打开手电筒不算太明亮的灯光，能见度也不高，不会引起下面基地注意，四周环境安静虫叫声欢悦。
之所以称这里是老地方，因为张海和梁国重第一次见面在这里，那时张海刚刚从军队退役做警察，而梁国重是警校的训练员，那次张海也来了警校训练基地，下午一起来烧烤场聚餐。
以至于后来，他们俩有空出来聚会，都会到烧烤场这边走走，久而久之成了老地方。
梁国重在短信里简单一提，张海知道去哪里。
“我来了，你也该出来。”张海淡淡说道，他能感觉到梁国重留在附近，军人的直觉不会错。
果然，一个人影从山下来，他没穿黑袍，简单装扮，从黑夜里微弱的灯光看得到是梁国重。
梁国重坐到烧烤炉，顺手把背包放在炉子，易拉罐碰撞的声音随之而来。
张海像看到老朋友那样笑了：“里面的是啤酒？”
说完解开背包，一打啤酒，会心微笑，完全不把梁国重当成疑犯。
梁国重也笑道：“是啤酒，本来我想烧烤，但是晚这里不给，隔壁是训练基地火光会引起他们注意，喝酒。”
说话的时候，张海已经拉开一罐啤酒喝下去，冰凉的感觉很痛快，在背包内还放有几块大大的冰块冷气扑面，秋夜的山，风吹过来很凉快，和啤酒的冰浑然天成。
“下次再烧烤。”张海摇摇头。
梁国重一口喝光了，手指用力啤酒罐干瘪，苦笑一声。
“我们还有以后？”梁国重问道。
都到了这种地步，不可能再有以后，张海沉默。
再听梁国重说道：“我没有以后，你还有，今晚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张海说道：“自首吧。”
无论自首还是被捉，梁国重的罪名都不轻，但是自首可以判得轻一点，判个死缓什么的。
梁国重没回这句话，反问：“你愿不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
他没有暴跳如雷，很冷静，刚好是张海想要的结果，只要他没有过激行动能让他拖延时间，等待秦淮静悄悄过来，之后梁国重想反抗也难。
“可以，你说吧。”张海点点头，又打开另外一罐啤酒，打算一边喝一边听他讲故事。
“故事不算远，大概在三年前发生，主角和我们一样是警察。”梁国重笑了，“那个警察很幸福，他有一个妻子，一个女儿，但是悲剧在她们身发生，他的妻子女儿竟然被一个人逼死了。”
张海皱起眉头，他知道故事里的警察绝对是梁国重本人，又有谁敢这样做，以前问过梁国重他的妻子女儿呢？只说回老家发展，原来是借口。
只听梁国重继续说道：“故事在三年前的清明，警察在广府办案子没办法回老家祭祖，让妻子和女儿回去，哪知道女儿太调皮了，不小心碰到老家一个大官的祖先墓碑。本来一个小事情没什么，谁知那个大官居然看了那个警察的妻子，因为太美了，接下来用了各种手段强迫，甚至在当天……”
说道这里，梁国重再次发出一声冷笑，眼眶里满满的泪水，表情特别悲凉，张海暗地里用痛苦两个字来形容梁国重。
听得他又道：“后来呢？妻子被屈辱zì shā，女儿也是，那个大官居然fēng suǒ xiāo息，警察联系不妻子赶回家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
梁国重很愤怒，手里的易拉罐不断变幻形状，他又喝了一大口啤酒，喝得太急了呛到喉咙，用力咳嗽，给张海的感觉是他越来越痛苦。
张海想起，三年前梁国重突然离开广府半年有多，自己一直联系不他，问原因也问不出来，看样子是因为那个警察的故事回家吧。
所以张海没有追问，静静地听他讲故事。
咳嗽很久，梁国重缓过来，又说道：“警察回家，妻子和女儿的尸体被处理掉，尸骨无存，警察生气悲愤，所以在半年内没回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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