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穿些呀,你穿成熊,我也不嫌弃你。”
洛然无奈地看着他,他心情好的时候,总是这样嘴贫的。
洛然小声说:“要迟了,赶紧走吧。”
崔言从怀里掏出一瓶暖呼呼的豆浆,他刚才一直捂着。
递给洛然,说:“你赶巧了,太烫,我没喝,给你吧。”
他走到副驾,把门拉开,看着洛然坐好了,才把门合。
打开主驾驶门,坐去,还不忘摇下车窗,对老爷子使了个眼色:“哼,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气晕过去?没有的事儿!别把您老气出心脏病了吧……”
老头呆呆地吃着面包车的尾气,喃喃道:“算你小子有福气。”
老城区道路狭窄,路况复杂,几乎不分机动车非机动车道,所有的人都挤在一条道走。
所有人为了班不迟到,都不要命似的,不管是两轮三轮还是四轮的,都速度飞快。
说是险象环生也不为过。
崔言的车技极好,一脚油门把车踩出了大路,又快又稳,一次喇叭都没打过。
洛然的孕吐来得较晚,却很凶猛,特别是坐车的时候,一点点的颠簸,有可能吐得一塌糊涂。
等车子平稳地汇入早高峰的车流里,在这城市缓缓地挪动着,崔言才侧脸看她,轻声问:“还好吗?”
“还好,看来啊,”洛然笑道:“我天生是命贱,坐好车才吐,坐破车还行。”
“不是吧,这么体贴?”崔言笑道:“今天单号限行,没办法,你不嫌弃好,那也算不得什么好车,不舒服,改天换一辆让你坐得舒服的。”
他把长长的手臂往后捞,把早点提到洛然面前,说:“没吃吧?饿了么?先吃点?”
洛然一直握着豆浆暖手,也没喝。
“这次去建档的,说是要空腹采血……”她才说了一句,闻到那小笼包的气味,顿时又掏出帕子捂着嘴,干呕起来。
崔言脸的笑消失了,眉心处压出一条竖直的纹路。
他赶紧把早餐扔到车厢后面去,有些抱歉道:“昨天还吃得好好的……”
是呢,昨天清晨四点才收工,跟着酒吧的人一起吃了小笼包子,她一口气吃了三笼,崔言以为她喜欢。
今天早五点他起来排队,好不容易抢到了。
“放着吧,一会儿从医院出来再吃。”洛然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啊,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相处这一个月来,她说的最多的话,是对不起。
这三个字是常用语没错,崔言以前没觉得,现在越听越难受,真希望没有这词儿。
“别这样客气,”他转头看向前方,早高峰的车流让人心里堵得慌,他耸耸肩,笑笑:“再说了,我对你也没多好,我混蛋着呢,都没给你发工资,你的工钱也都抵房租和伙食费了。”
“是应该的。”洛然愧疚地低下头。
老邪一直没能如愿退休,得知洛然是个孕妇后,老邪将崔言劈头盖脸痛骂了一顿。
他天天踩着点到酒吧,骂骂咧咧,但还是每天晚照例去工,绝不缺席。
洛然只能给老邪打打下手,大多数时候,她的主要任务,是坐着听故事。
有时听到悲惨的,哭得稀里哗啦,老邪还得忙着给她递纸盒。
整个阴阳司的人都很照顾她,刚知道她怀孕的那几天,乐队一连唱了三天儿歌,键盘手一天到晚都在弹古典音乐,从贝多芬到bā hè,恨不得把酒吧变成音乐胎教教室,直到某天晚,一个客人都没有,乐队才重振旗鼓,捡起他们摇滚的尊严。
这样轻松的工作,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还要什么工资。
如果崔言真的给她发工资,那她绝不能白住人家家里。
拿着工资,估计只能去住地下室。
崔言把采光最好的主卧让给她了,说是有卫生间方便,明明是在自己的家里,他也总跑到楼道外面去抽烟……
这几天洛然吐得厉害,一点点烟味都闻不得,他干脆戒了。
今早也是,远远看到洛然,把烟给掐了,才吸了两口不到。
还有很多日常的细节,回想起来,暖着心,热着肺,平静得像是一场美梦。
对起来,易之恒像是一根刺,只知道扎人。
可是命贱啊,明明被扎得疼到骨髓,却还是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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