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突然对两边正在施工着人行道皱了皱眉头,他没有说话,因为车子一路向前,很快就驶进了三源最好的宾馆。
郄允才乘坐的商务舱停在了宾馆高台阶的正门口。
邬友福和彭长宜赶紧下车,邬友福紧走几步来到车门口,拉开车门,便和葛兆国一起,搀着郄允才下了车。
老人出来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在宾馆门前,轻轻地捶了两下自己的后腰,他环视了一下宾馆四周,回过头来说道:“小邬啊,怎么十多年过去了,你的三源没变什么样儿啊?”
在场的人谁都没想到郄允才下车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话,邬友福显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没有大规模的搞形象工程,只是小修小补,您也看到了,现在正在翻修人行道两边的地砖,您来的路上想必已经看到了。”
老人叉着腰,说道:“形象工程也不是不能搞啊,再说了,不是所有面上的工程就叫形象工程,比如修路,搞市政建设,你能说这是形象工程?如果那样理解的话,共产党的干部就不要干事了!”老人有些愠怒地说道。
“嘿嘿,您批评的对,我们现在正在谋划一篇大文章,等您吃完饭,休息一下后我再给您汇报。”
“什么文章?”老人转过头看着他问道。
这时,张明秀走了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温言细语地说道:“哪有一下车就批评人的吗?先到房间休息一下再吃饭吧。”
老人听妻子这样说,就点点头,不再说话,看得出,他很听妻子的话。
吃饭的时候,市领导中只有邬友福、彭长宜陪着郄允才夫妇俩和他的保健医生,葛兆国作为亲属陪同。邬友福便把彭长宜介绍给了郄允才,郄允才淡淡地跟彭长宜握了手,盯着他看了两眼,没有说话。
席间,郄允才没有忘记邬友福说得“大文章”,就说道:“小邬,你刚才说得大文章指的是什么?”
邬友福笑笑说道:“老首长,您先吃饭,我说了,等您吃完饭休息一下我再跟您汇报不迟。”
“嗨,边吃边说吗?”
邬友福说:“我说的大文章指的就是年初定的大力发展旅游、富民强县的总体规划和战略目标。”
一听他提起红色旅游,老人放下了筷子,说道:“我先不论你们这思路好坏,我只说,凭你现在的设施,拿什么来接待游客?这个宾馆吗?”
老人说道:“十年前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还有,你这县城一些最基础的设施都不完备,还有,你这交通状况,我看了,就是县城市委市政府这条路还像那么回事,其它地方肯定是坑坑洼洼,有许多后续的事情,你们准备好了吗?如果没有准备好,就不要说旅游!”
邬友福没有想到,他还没跟老首长汇报呢,就被他否了,一时竟然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彭长宜说道:“我不这样认为。”
他的话一出口,邬友福就私下捅了他一下,意思是不让彭长宜说下去。
哪知,郄允才却看着彭长宜,沉下脸说道:“你怎么认为?”
彭长宜看出,他的脸上有了明显的不悦。
这时邬友福站起来打圆场,他端着酒杯,说道:“老首长啊,您可能不知道,我们是天天盼着您再次回来看看,您这一别,就是十多年啊,这样,我代表三源的父老乡亲敬您,这次回来,怎么也得在三源多呆几天。”
郄允才看着邬友福,不慌不忙地说道:“别打岔,让他说!”
他的声音不高,口气却不容抗拒。
邬友福干笑了两声,坐下了,他不安地看着彭长宜。
彭长宜不慌不忙地说道:“您一定还记得二十来年前的那场关于真理标准的大讨论吧,在那场大讨论中,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被全党大多数人所拥护,为什么呢,就因为这个观点是具有科学性和客观性。恕我冒昧,既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么不去实践怎么就能知道行还是不行呢?您当年力排众议,三番五次地跟组织请示,要到当时环境最为恶劣的三源区开展敌后工作,据说当时已经有六位区委书记牺牲在这里,而且他们都是来的时间不长就被叛徒告密。可是您说您就是要当第七位,您来了以后,愣是在艰苦的斗争环境中,把没有任何组织基础的三源区变成了一个模范根据地,而且前后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还组织起了一支武装力量,并且扩大到周围几个县,成为威震敌胆的武装力量,您说,您当时具备什么条件?什么条件都不具备啊?而且还随时有掉脑袋的危险。您能在那么艰苦和恶劣的环境中站稳脚跟,而且扩大了武装力量,如果拿您那个时候的条件和现在比,能比吗?所以,我们的指导思想也是边干边摸索,在干中不断完善,最后让旅游,尤其是红色旅游真正成为富民强县的支柱产业。”
听彭长宜这么一说,郄允才居然没有生气,而且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尤其是彭长宜提起了自己当年的赫赫辉煌,老人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情,他饶有兴趣地说道:“哦,对于我,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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