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张照片是前几年的,目前也老了,有白头发了。不过搞育种的人要天天劳动,出大汗,排大毒,老师快七十岁了,没上过医院,身体倍儿棒。”
邹子介兴奋道。
“你也很棒。”丁一看了一眼他健壮的身材。
“呵呵,搞育种的人,想不棒都不行,天天在太阳底下照着,不缺钙。”
丁一说:“去你试验田里看看?”
“好,不过你得戴顶草帽子,太阳很毒。”说着,去里屋给他找来一顶新的草帽。
丁一见科长和村主任在院里说话,就说道:“我们去地里看看?”
彭长宜点点头。
丁一看见这个场院四周,都长满了一种一人高的花,节节开花,叶大花大,层层叠叠的,颜色艳丽,如果单看花朵,跟牡丹没什么区别。这种花在北方农村司空见惯,房前屋后到处都是,却无人知道它学名叫什么,而且邹子介院子开的花,明显比别处的大,形状快赶上牡丹了,她说:
“这是什么花?”
邹子介说:“这种花的学名叫蜀葵,属草本花卉,有‘花生奇态,开如绣锦夺目’之誉,郭沫若描述为‘箭茎条条直射,琼花朵朵相继’。叶大、花繁、色艳,花期长,老百姓非常喜爱。花的红色素,在酸性时呈红色,碱性时呈褐色,可作中和的指示剂。你说我种的花比别人的大就对了,我种的是经过特殊改良后的品种。”
“你难道也给这种花杂交了吗?”
“嗬嗬,算我选育的吧。”
“神奇,你搞玉米育种,难道还研究花卉?”
邹子介显然比平时更健谈,他说道:“用不着特别研究,我就能培养出蓝色的玫瑰和绿色的玫瑰,不过你别写进报道里。”
“为什么?花卉的经济价值也很高的。”
“是高,比玉米还高,但是人不能吃啊。我们研究的是能让人吃饱吃好的玉米,被饿怕了。”邹子介说道:“我父母去世的早,是奶奶把我拉扯大供我上学读书,这种花农村老太太特别喜爱,但是种出来的多是单瓣,花朵小,有一天奶奶就问我,能不能把那花培育大点,像牡丹那样?我说能啊,你孙子都能让玉米穗变大,当然也能让花朵变大,但不能跟牡丹一样,牡丹是国花,我不能混淆人们固有的审美眼光。奶奶说,那你就把它给我改良一下,花朵大点,要重瓣的。就这样,我每年去海南,都带着这种花的种子,往返两年,经过四次选育,终于达到了奶奶的要求。”
“呵呵,奶奶高兴了?”
邹子介扭过头,半天才说:“她,没看上。去年冬天,我正在海南育种,村里打电话,说奶奶病重,我当时没有钱,无法回来,后来还是炎老师知道后,给了我钱,我才回来,但是奶奶已经下葬了,我只能跪在奶奶的坟前赎罪。”
旁边的村主任说:“大冷的天,在坟前都跪了多半天了,谁叫都不起来,最后还是我和支书我们俩硬把他架回家。”
丁一有些过意不去,没想到自己的好奇心触痛了这个汉子的悲痛,她说道:“对不起,我不了解情况。”
邹子介眼圈红了,说道:“没关系。我原想今年把这种花种在奶奶坟前,赶上平坟,没办法,咱得响应号召,就把坟平了,我就把这花种在我家周围,也种在了这个场院。”
邹子介边说边和丁一往玉米地里走去。
彭长宜跟村主任说:“主任你回去吧,咱们要给记者自由采访的空间。”
村主任见彭长宜态度坚决,另外头来的时候彭长宜也声明了态度,就说:“那我先回村里,有什么事您在招呼我。”他推起摩托车,坐好后跟彭长宜小声说道:“丁秘书不简单,能掏出他这么多的话,往日这个人的话很少。”
彭长宜笑笑,目送着村主任骑着摩托,驶入青纱帐那条小路。他这才发现丁一和邹子介不见了,他就沿着其中的一条小路走去,走到一大片花生地也没见着他们,他又原路返回,坐在院中的葫芦架下,自己进屋,把沏好的水端出来,坐在一个小方桌旁,看着邹子介的报纸。
这时,他的呼机响了,一看是江帆,他这才想起上次吃乳鸽的时候,江帆说想认识邹子介,就急忙掏出手机,给江帆回了电话。
“长宜,你在什么地方?”
彭长宜感到丁一是“搭”江帆车回来的,他心里有些异样,但是江帆这话问的一点毛病都没有,既不是明知故问,也不是抛砖引玉,直接就问他在什么地方。彭长宜说道:“市长,我在陪丁一采访邹子介。”
“采访到什么地步了?”
“我们刚到,刚开始座谈,我现在找不着他们了,不知他们去了哪里,刚坐在葫芦架下,正准备告诉您呐。”
江帆又问:“都谁在哪儿?”
“目前就丁一我俩,村主任刚走。”
“具体在什么地方,我过去找你们。”
彭长宜给他指了具体地址,说道:“我去接您吧,反正我在这儿也没事。”
江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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