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江帆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只是没有哪项工作是明显带上他个人印记的。
彭长宜端起酒杯说道:“您处在权力的巅峰上,却能甘当小学生,在这一点上,长宜将终身向您学习。”
“还有我。”丁一也学彭长宜的样子端起酒杯说道。
冷不丁主政一方,这段时间的滋味只有江帆自己知道,今天能和彭长宜、丁一在一起畅饮畅谈,而且两人又共同举杯敬他,他很高兴,三只酒杯就碰到了一起。
彭长宜说:“如果周林能像您这样明白,他勤恳的工作作风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就不会有那样的结果了。”
对周林的落选,彭长宜一直都感到很惋惜。尽管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可能参与了某项“阴谋”,他心里一直愧疚,毕竟周林是个肯干事的官员。
江帆说:“我不好评价周林同志,但我相信一句话,那就是打败你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自从选举结束后,上级纪委收到好几封举报他的信件。”
彭长宜笑了一下,说道:“有人说,西方国家的官员是因丑闻而落水,中国官员是因落水才有丑闻,也许,这就是中国特色吧……”
这时,江帆突然发现,丁一几乎没怎么动筷。他说:“是不是这菜不合你的胃口?”
丁一说:“还可以。”
江帆笑了,说道:“口气有点勉强,按我的理解,‘可以’应该不是‘好’,也不是‘不好’,而是好的最低档,不好的最高档。不是‘行,’也不是‘不行,’而是行的最低档,不行的最高档,总之是勉强。”
彭长宜也附和着说:“对,这种勉强在尺度之上,接近于底线,所幸的,还算在底线之上,但是人家丁一比较善解人意,人家说‘可以’,没给您用‘可以吧’,或者‘还可以吧’就不错了。您呀,也就别抠字眼了。”
丁一“咯咯”的笑出了声,她知道自己辩驳不过他们,就说道:“两位领导的思辨能力真是让我叹为观止、望尘莫及!”
丁一的俏皮把江帆和彭长宜逗得哈哈大笑。
江帆继续跟彭长宜说道:“长宜啊,你在适当的时候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问题了。”
彭长宜知道江帆指的是什么,就笑着说道:“我资历不够,顺其自然吧。”
“你年轻,有学历,又有很好的工作能力,差不多该下去锻炼锻炼了。要知道,‘有基层工作经验’这句话将来要是写在你的档案里,对以后从政是很有帮助的。我看王部长对你也比较器重,适当的时候可以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愿。”
彭长宜“嘿嘿”笑了两声:“跟您说句实话,因为知道自己实力不够,所以还从没动过这心思呢。”
江帆笑了,说道:“有句话怎么说着,当官不带长,放屁都不响吗?”
“哈哈。”彭长宜笑了。
这是从儿时起就熟知的一句话。眼下尽管他和江帆都带“长”,区别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尽管彭长宜嘴上说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但是对于一个身处官场之中的男人来说,没想过是不可能的。
没有什么地方能比官场更能突现权力的至高无上和诱惑无穷的了。同样,也没有什么能比官员更知道和熟悉如何使用和赎买权力的了。男人对权力的兴趣,远远超过对女人的兴趣。
江帆又说道:“长宜,我知道你可能对我的建议持不屑的态度,但是别怪我俗,在馅饼砸在我头上之前,我也会跟你一样这么说的,但是,我现在不会这样说了。如今的官场,就是政治的运动场,投身其中的选手们希望夺冠,希望出人头地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当然,我鄙夷那种不择手段削尖脑袋甚至不惜踩着别人脑袋往上钻的人。但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和理想,适当的推销自己也不是不光彩的事。因为你只有将自己融进这个圈子,才有可能实现你的理想和抱负。所以适当的‘跑跑’还是应该的。”
好多年以后,彭长宜都在回味江帆的这段话,某种程度上说,他是认同的,而且关键时刻也是这样做的。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读在职研究生的事吧?”江帆说道。
彭长宜点点头,“记得。”
“对于樊书记和王部长甚至更早时期的干部,政治需要的不是学问,不是才华,需要的是行政能力。那个时候的干部只要在大风大浪锻炼过,行政执行能力强就行了。但是以后培养选拔干部的标准将会是专业知识化年轻化了。因为我们要搞改革开放,要大力发展经济,以后还要复关,还要跟国际接轨,没有知识是不行的。”
这是江帆第二次提到继续充电的事,而且进一步阐述道理,彭长宜很感激。
在机关里,要说谈得来的,也就是江帆和卢辉了。显然,跟江帆更能做到心思相通。那种畅谈的快意总是让彭长宜感到身心愉悦。
他发自肺腑的说道:“跟您在一起,总能丰满我的内心,让我能够认清自己,督促我进步,我谢谢您!”说着,一杯酒一口喝下。
江帆也有些激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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