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衣老婆子木着脸只作不见,心里直将头摇成拨浪鼓:孩子,你是傻子他母亲给傻子开门,傻到家了!
哦,不但傻,还瞎!瞎得厉害!阖府里有谁不知她路婆子本是在夫人身边伺候的?就是再消息闭塞那也该知晓府里刘大管家是如何对夫人言听计从吧?
人笨不要紧,就怕笨还没眼力见!
果然马车在曹府门前停下时,下车的只曹敬中一人。曹府大管家欢喜躬着身从府里迎出来时,他正拿着一方素帕站在车边认真擦拭手上点点殷红。
“摆饭!”冷冷的语调让探头往车里瞧的管家一愣,不敢再腆着脸问少爷夫人何时归家。
走至门口时,曹敬中又停住脚,下巴微抬冷道:“待那无法无天的妇人回来,便与她说我今日未曾用饭,一回府就躺下不起,像是气得不轻。”
刘管家听得那冷气直冒不怒自威的声音,下意识把头都弯到了膝盖骨里:“是!”
“哼。”曹敬中冷哼了一声,大步走远了几步,才向后传出声音:“想法子尽快把车里的人送进宫。”
既这么费心博前程,他自然成人之美。
管家肃了脸作揖应是。
哪知当晚只有曹家三个儿郎回了,温岚则在林家一连住了半月,半点归家的意思都没有。待温婉能虚弱睁开眼叫人,她才算松了口气眼泪婆娑贴着妹子的脸哭出声来。
“啧,真丑......”温婉抬起手想揩她脸上的泪。
温岚一滞,慌忙擦干泪吸着鼻子端起那红枣桂圆汤喂到温婉嘴边:“少贫,喝,补血的!”
门外是刘管家苦着脸朝温福生,林渊作揖:“给舅老爷、姨老爷道个不是,不是老奴要来讨嫌,实是我家老爷要出门,又找不着那件狼皮黑斗篷才打发老奴来问夫人。”
这话不但坐里头的温岚听得清楚,就是温婉听见也苍白着脸轻轻笑了:“快回去罢!我死不了!”
温岚忙瞪眼去捂她的嘴:“呸呸呸,浑说什么!这个字也是你能说的?四月天要什么斗篷,也不嫌丢人!”
温婉握住她温热的手贴在心口:“回去吧,过两日再来瞧我。你再不回去,我生气了!”
温岚只得叹口气妥协,又皱着眉为她掖了掖被角看她睡熟了,才一步三回头走了出去:“走走走,给他寻斗篷去,他要不穿看我怎么收拾他!”
刘管家见着温岚堪比枯草见着冬日的暖阳,老人家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哎哟,夫人您可算回去了!您都不知这几日府里过得是什么日子,一忽儿菜咸了一忽儿茶凉了的,鸡蛋里叫他挑尽了骨头!”
”就是老奴这两日也挨了他的排头,怨我没给他买红果熏屋子!枉费我伺候了他这么多年,竟不知他何时爱用红果熏屋子了?”
因着温岚爱吃红果,家里是日日备下的。她知这老货惯会讨好卖乖,只疲惫笑道:“回去给你们加一个月的例钱!”
刘管家喜笑颜开,等她上了轿又坐在车外絮絮叨叨跟她说起曹敬中如何如何茶饭不思,如何如何憋闷不已的话来,直逗得温岚笑岔了气。
没过几日,将军夫人出门上香不知冲撞了何方神圣连人带车滚下山崖的事便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等杭柔接了骨养好身子再进宫给皇后请安时,已是二月后。
“夫人回去吧,娘娘不想见你。”拦在杭柔面前的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嬷嬷。
“烦请您再辛苦为我通报一声吧!我知道姐姐恼了我,可我进宫不易,若此次不能求得姐姐原谅,我会日夜寝食不安的。”说着话,她又将头上的金丝八宝攒珠簪子拔下来一个劲往那嬷嬷手里塞。
那嬷嬷瞧她满脸哀求手臂上还缠着纱布,终是心下不忍:“自织锦大会那日起,娘娘便受了惊吓卧床不起,这两日精神方才好些。奴婢斗胆替夫人进去通报一声吧,总归自家姐妹,恼了这许久,娘娘又仁慈,想来也该消气了。”
杭柔连连点头,大姐姐素来是最疼她的,应当不会真同她生气才是。
果不其然,那嬷嬷没过多久便躬身引着杭柔进了坤宁宫主殿,还端了碗奶汁香芋甜汤与她。
杭氏坐在主位面色苍白咳了许久,才拿帕子堵了嘴角出声:“你还敢来见我?”
杭柔身子一缩,忙神色凄苦挨着杭氏脚边跪下:“大姐,我也是没办法了!你原谅我罢,我真不知那帮破落商户敢图谋不轨意图刺杀大姐啊!我让您去瞧织锦大会,也只是为着能一举歼灭林家,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啊!大姐,我错了!”
杭氏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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