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神兵候道:“这都不恰当,我看着局应该是刘备摔子,才最为贴切。”
金吾将军不知俩人是在打哑谜,因而便凑到棋盘上瞧了瞧,觉得不过是一盘并成型的棋局,深感大惑不解。
听到这番见解,袁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向神兵候拱了拱手,便无所顾忌地随金吾卫而去。
待到金吾将军把袁一带到刑部收监后,便进宫向武后复命。
在威严的大殿之中,武后正襟危坐在以鸾鸟为装饰的御座之上,她边翻看着奏折,边听着金吾将军的禀告。
待金吾将军说完,她放下奏折,抬起深邃而犀利的目光,用满含穿透力的声音问道:“直到刑部大牢,他都没有任何抵触吗?”
金吾卫躬身道:“启禀圣后,这一路上袁一都表现得极其从容自若,没有求情,也没有辩解,这着实很不可思议。不过,细究起来,倒是有些奇怪之处。”
“但说无妨。”
“卑职去到定安王府时,袁一正在与人对弈,然后,临走时,袁一像是很想下完那局棋。于是就向那人说什么若是‘挥泪斩马谡’就下不完,若是‘马惊麦田,割发代首’就可下完。”
武后是慧极之人,如此一听便知话中之意,她问道:“那人又如何作答?”
“卑职记得那人好像说,什么刘备摔子才恰好合适。”
听到这番回答武后心中一惊,她威严森重的脸上升腾起一丝愠怒,她高挑的眉梢微皱,冷若寒冰的眼眸里燃起不安而恼怒的火焰。
这时,在一旁伺候着的上官婉儿,将她脸上略微变幻着的神情看得很真切。
上官婉儿知道,此刻她眼里的火焰其实一种杀机,而究其原因则是被看透君心,芒刺在背的胁迫感所致。
武后沉默片刻,向金吾将军问道:“那是何人?你可熟识?”
金吾将军几乎没有多想,便道:“卑职初见那人时,只是觉得面善,直到这一路上细细思量,方才记起,他不就是已卸任的神兵候沈言吗?卑职真是眼拙。”
“沈言?原来是他呀!”武后喃喃自语着,紧绷的嘴角不由得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她神情
里的怒色也顿时烟消云散,眼里的杀机也变成了一抹别样的柔色。
武后向金吾将军摆了摆手,吩咐道:“告退吧!”
待金吾将军告退而去,端坐在御座上的武后,目光呆滞地望着浮华而空荡的大殿,陷入了许久的沉思。
她回过神,看了眼身后的上官婉儿,意味深长地问道:“在你看来,人需要被了解吗?”
上官婉儿在她身边伺候多年,很懂得分辨她们之间的相处,何时该用主仆身份公事公办,何时又该用交心情谊开诚布公。
武后超然地位和杀伐决断的性格,让她们间交流通常都局限于前者,可再强硬如铁的人,她的心也不真如石如铁,她的心也是同寻常人那样柔软脆弱,也会无端的被情感带动。
所以,她也需要情感交流,只是寻常人乐于表达,也乐于满足这种需要。
可她终究不是寻常人,在她看来,这样的需要更像是软弱的表现,因而她深以为耻。
她无法选择表达,只好刻意忽视,当这样的忽视压抑到极致,偶然碰到一个触发点,就会突破束缚倾泻而出。这时,她们的交流就会来到后者的开诚布公。
这时,听到问话的上官婉儿稍作思考后,便作答道:“奴婢看来,人都需要被了解,可又害怕被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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