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思量着该如何回应,如何小心措辞。
片刻后,他露出故作轻松的微笑:“当然不会。”
听到这样的答案,上官婉儿先是露出难掩的惊讶。
而后,她垂下视线,声音因失落而变得低沉:“为什么?兴许,我真比不上她吧。”
这时,袁一收敛满脸的笑意,声音真诚道:“如果,换做是你,哪怕是追到阴曹地府,我也要把贺兰敏之带回来。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再好的归宿,也敌不过心爱之人,哪怕只是片刻的陪伴。”
上官婉儿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人死不能复生,虚言再动听,也不过是虚言罢了!”
这回,袁一终于心底话:“罂粟想要的只是一个归宿,而我能给的也仅此而已。若想要更多就成了奢求,那只是会带来无尽的痛苦。就因为太在乎,反而更不能让她陷入误终身的泥潭。”
这时,上官婉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不服气道:“喂!你这暗示还能再明显点吗?要知道,当年可是我甩了你!”
他一脸不解道:“甩是何意?”
上官婉儿不悦道:“别打岔,听我把话完。当年,是我断绝情意在先,如今更不可能有嫁你之心。看清我可是上官婉儿,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
“若说我嫉妒罂粟,那倒是合情合理。因为某人为了救她,真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而我一直以为,我和他的关系很亲。”
“可现在看来,即便是出现在假设的窘境,他只会躲闪,却不肯出手相助!我想应该重新考量,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了。”
袁一看着上官婉儿,见她语气虽严肃,可嘴角却有着若隐若现的笑容。
这分明就是毫不介怀的说笑,可她一贯内敛谨慎。
可此时说话不管语气,还是措辞,又显得过于轻松诙谐,反倒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虽然这些都被袁一看在眼里,可他心里却遵循着,他们之间一贯的相处方式,他努力忽略,而上官婉儿坚信已被忽略。
这看似很荒诞,实则很合理。
当男女之间足够亲近,却无法再进一步,也不想再退一步时,就会默契地用这种微妙的忽略,维系着看似牢固,实则脆弱的关系。
因而,袁一的理智虽能敏锐的洞悉所有,可感情却愚钝地做出判断,他竟误会了一个玩笑。
顷刻间,他所有的不适都烟消云散,他紧绷的脸上露出轻松的微笑,也跟着玩笑道:“还能暗示地再明显点吗?她可是天下第一花魁,你只是上官婉儿,差距摆着这里,偏心也是人之常情嘛!”
上官婉儿不以为意地一笑道:“今天我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英雄本色,见色忘义了!”
袁一点点头:“我不否认。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如果你跟罂粟同时掉进水里,我肯定会先救你。”
上官婉儿眯着眼看着他,狐疑道:“因为,她会游泳,不用人救?”
袁一摇了摇头,神情真挚道:“不。因为你更重要。如果,你真深陷困境,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会护你周全。这不是虚言,而是承若。”
这时,上官婉儿竟意外地避开了袁一的视线,她低头抿着嘴说了声谢谢,便告辞转身而去。
袁一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有种数不出的滋味。他不由得愣了许久,方才转身离开。
当他出了宫门,在外等候的梅仁,便牵着老白,屁颠屁颠地来到近前,凑在他耳边,问道:“我猜得没错吧,罂粟的事,果然传到圣后她老人耳朵里去了吧?被臭骂了吧?活该!”
袁一没有答话,只是牵过老白。
见状,梅仁满脸不快道:“问你话呢!怎么屁都不放一个?”
袁一嘲讽道:“你这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不是都猜得妥妥帖帖了吗?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梅仁若有所思道:“这么说,你真被圣后训了?娶罂粟的后果是丢官,还是掉脑袋?吓尿了吧?不敢娶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冒个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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