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知道什么原因,李令月再也没有收到袁一的来信。原
本对于每日一封的来信她还有些烦恼,可当烦恼变成习惯,莫名之间没信可读,她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不过很快这样怅然若失就被日常繁忙的事物所冲淡,她不让自己再去纠结,袁一究竟是心灰意懒不再来信,还是信在运送的途中出了岔子导致无法送达,还是这不过是袁一欲擒故纵的有意为之。
每每她不自觉的想到这事,她就告诫自己无论原因究竟如何,她都不需要去在乎,与其把心思浪费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面,倒不如多费些心神解决眼前面临的难题。
经过这些年的严苛峻法,朝廷已经趋于稳定,而那些作为权利工具的酷吏也失去应该有的价值,则tiān huáng帝的已经意识到这点开始逐步实施狡兔死走狗烹的权利原则。在这样的大局之下,李令月几乎可以预料到则tiān huáng帝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周兴。
近来她时常叮嘱周兴要低调行事,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什么岔子。
毕竟主仆一场,她也花费大量的资金,动用所有的人脉给周兴铺路,打算在则tiān huáng帝还没下手之前,把他从朝廷中央调到地方任职。三年五载之后,等大清洗过后一切风平浪静了再把他调回神都。
周兴眼见原本红极一时的酷吏忽然之间受到各种dàn hé被定罪,他们被杀的杀,被流放的流放。他在朝廷为官多年自然明晰当下的政治风向,也懂得自己的处境究竟有多危险。他见即便到了这种时候,李令月还能为自己筹谋出路,周兴自是感激不尽。
他甚至信誓旦旦的说,他所需要的从来不是什么高官厚禄,只要能够像从前一般回到公主府再给李令月当管家,他就能够心满意足。
面对他的言之凿凿,李令月只是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本宫有你这份心就够了,男儿应该志在四方,将来在朝堂上本宫还需要你多多帮衬。”
听到这番话,跪在李令月面前的周兴神情黯然的低头沉默许久,方才用极为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着:“可是奴才不想离开主子,奴才一想到三年五载都见不到主子,奴才心里好难过,主子知道吗?奴才此时此刻的心情主子能够体会吗?”
说着话的周兴眼眶顿时红了,李令月则柔声安慰道:“离开总好过死,不是吗?咱们主仆又不是一辈子不见,三年五年之后,你又能回来再替本宫效力,这不是很好吗?”
周兴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抿着嘴连连点头,垂着视线沉默了许久,方才用那双满是泪水的眼见看着座上的李令月,哽咽道:“奴才不求别的,只求主子不要忘了奴才。”
李令月露出温暖的微笑,点了点头柔声道:“不会。只要你一直这么忠心待本宫,本宫就绝不会忘了你。”
这时,早已泪流满面的周兴笑着说道:“奴才会一直效忠主子,至死方休。主子一定不要忘了奴才!”
说着话的周兴早已泣不成声,他嘴里边嘟囔着最后这句话,边如一个寻求安慰的孩子般俯身将头枕在李令月膝上哭泣着。
李令月并没有躲避,而是安慰般轻轻拍了拍周兴哭得颤抖的肩膀。方才她不明白周兴为何会这么难过,可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这些年周兴作为酷吏在为自己扫清障碍的同时,也树敌太多。
如今在朝廷上,有多少人正摩拳擦掌的想要趁着这个大清洗的机会,把周兴置于死地。即便周兴侥幸逃过一劫,这辈子顶多在地方混个一官半职,倘若自己再把周兴拉回神都,无疑带来一个受人攻击箭靶,非但没有任何用处,还会遭人诟病扯自己后退。
可倘若趁着朝廷向其发难前,自己暗里替周兴铺好路之后,再明里主动dàn hé周兴,这样一来就能同酷吏党羽撇清关系,既能在朝堂上站对了正确的政治方向,又能赢得朝臣们的政治好感。
如此看来,周兴已经成了一个物尽其用的弃子。或许,正因为周兴比她更早的看透这一点,知道她终究会放弃自己,才会这般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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