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感觉触到底猛然惊醒, 她睁开眼看到自己回到了公主府。
她惊魂未定的长长舒了口气, 坐起身用衣袖抹去额头上被惊醒的冷汗, 看到从窗外透进的熹微阳光已经把昏暗的屋子给照亮, 她喃喃自语道:“这就已经是早晨了,梦里明明才那么一会儿,怎么就过来一夜?”
说着,她瞥了眼案几上摆放得四平八稳的传国玺, 只见一束微微的日光透过金丝楠槛窗间的缝隙打在传国玺上, 隐隐透出一抹略有些朦胧之美的光圈。她根本无暇欣赏这传世佳品的绝美姿容,她满脑子都是昨晚的怪梦。
其实, 当她睁开眼的那刻起, 原本清晰得犹如亲身经历般的梦境, 就随着她意识的逐渐清晰变得模糊又荒诞,至于梦境的内容只是记得一些细枝末节。
她裹着锦被坐在软塌上愣了许久,等理清朦朦胧胧又乱乱糟糟的思绪, 她便赤足下了软塌踩在软绵绵的波斯地毯上。
她来到案几边拿起传国玺端详了片刻, 自言自语道:“昨夜, 我似乎梦到这鬼玩意是祖龙故意给我的下套, 为了打开我与他之间的什么虚实之境, 然后对我纠缠不休。我据理力争跟他说了很多话, 至于具体内容就想不起来。”
她边自言自语着,边转身在案几上坐下,继续回忆着梦中的情形:“还有,他一个劲向我纠正自己不是什么魑魅魍魉, 妖魔鬼怪之类,而是功过三皇五帝的祖龙,就算我母皇见了他,也要尊敬的叫他一声祖师爷。”
“仔细想想,皇帝这门手艺的确是他发明创造的,祖师爷也当之无愧的。可话说回来,他若真有庇护华夏的神力大可以用来很多事,为何偏偏不思进取跑来纠缠我?据传说,他终生没有立后,之后又逼死忠贞不屈的孟姜女,他可是个十足薄情寡性的混蛋,怎么可能钟情于我,用脚趾头想想这都是胡扯!”
想到这儿,她不禁蹙了蹙眉陷入了无端的沉思中,她垂下视线看向手中捧着的传国玺,又深感纳闷道:“若没有这玩意,说那些不过是突然而起的梦也合情合理,毕竟那条祖龙长了张同袁一如出一辙的脸,或许我太过思念,有些寂寞就猝不及防来个春意盎然的梦,难道我真该找个似模似样的男人把自己给嫁了?”
“可是……不对啊,要是这梦完全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的缘故,又怎么解释这传国玺?虽然那条祖龙给出的位置并十分准确,可地方还是差不了多少。如此一来,这似乎不仅仅是梦,难道我真被鬼魅给缠上?”
她心里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忙不迭的把手里的传国玺扔到了一旁,又叫来丫鬟让其将传国玺收到木匣里,放置在远离正院的库房里。实施过这些举措后,李令月的心才稍安。
之后,丫鬟伺候她洗漱更衣,她吃过早膳想着手头还有几件要事得处理,急急忙忙出了门便将梦中那些诡异之事抛之脑后。
她这趟出门就是一整日,等她再回到府中已是深夜,满身疲惫困倦的她沐浴完,舒舒服服的往软塌上一躺,刚闭上眼就想起昨夜的梦,她心中不免有些恐惧。
可转念一想,自己可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太平公主,倘若这世间真有鬼魅神仙之类的,被她亲手推进地狱的那些人早就该变成冤魂亡灵,每晚成群结队的来向自己索命报仇了。
可事实却是,她从没有遇到过那些不自量力的冤魂扰人清梦,那是因为世间压根就没有鬼怪神仙,没有善恶到头的因果胡言,这些不过是弱者输家杜撰出来恐吓强者凡事不要赶尽杀绝的保命伎俩。
在看她看来,倘若这个世间真被鬼神冥冥之中主宰着,那所有强悍的野心家,政治家都会被束手束脚,因为心存仁慈而放过将敌手置之死地的机会,那是一件可怕又可悲的事。
倘若这世间没有举头三尺的神明,不存在冥冥之中的主宰,那么强者就可以为所欲为践踏每个该被践踏的蝼蚁,不择手段的赢得属于自己的权利,哪怕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因为作为一个能为所欲为的强者责任不是仁慈,而是强大。
在少不更事时,她很愿意相信冥冥之中的主宰,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就不再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套骗人的鬼话。
或许是她苦苦的乞求总是被老天爷置若罔闻,让她觉得这世间并不存在老天爷,她能求的只有自己,想要的就得自己去争取。最后她这样想,也这样做了,才成如今人人都要敬畏,人人都要忌惮三分的太平公主,以前她最想要的是袁一这个男人,可如今她随手就能拥有,顺手就能丢弃。
当她任由思绪无端的想到这儿,她心中不由得一惊,她紧紧蹙着眉,颇有懊恼困惑:“我为何会这样想?就算我已经有了为所欲为的权利,可是对他为何也会萌生这样的念头?这究竟是无心之失,还是对我而言他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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