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傍晚都有人准点送水和食
物,因为太百无聊赖他都是用睡觉打发时间,若实在没有倦意,他则会在被铁链锁着的狭小空间练武打发时间。
这日,他正甩动着笨重的锁链在练武,密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道刺眼的眼光射了进来,他用手挡着强烈的光线,眯着眼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等他的眼睛适应了强烈的光照,便看清来人竟是李令月。他心中暗喜,却极力掩盖着这样情绪,冷着脸道:“你这个毒妇怎么来了?这儿不欢迎你!”
李令月走上前打量了眼他,问道:“待在这暗无天日谷底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笑了笑,反问道:“你是希望我回到好受,还是不好受?”
李令月没有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继续道:“这儿是我替你量身打造,就是为了让你感同身受,当年我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孤独绝望。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在这儿呆了一天一夜,那种绝望恐惧虽然很接近,可还是不及当年我所遭受的十分之一。”
当说这番经历,李令月的眼睛里尤为空洞,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不像是平静而像是麻木。
他几乎能够感受到,在这一刻李令月正遭受难以负载的痛苦。
他神情顿时变得凝重,垂着视线沉默了许久,方才用低沉的声音道:“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如果你觉得那些痛苦煎熬都是我带来,那就用同样的方式惩罚我,你可以把我关在这一年,十年,甚至一辈子。我都愿意承受,只要你不要再折磨自己。”
李令月突然变得怒不可遏,她指着袁一狂躁的吼道:“闭嘴!给我闭嘴!别装出一副关心,在乎我的样子!你怎么会在乎我?从来都不会!你就是人面兽心,一次次把我推下万丈深渊,让痛不欲生!”
等她冲着袁一咆哮过后,又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她用噙着泪水的眼睛望着袁一,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是不是这样?告诉我是不是?袁一。”
他摇摇头,温言细语道:“不。我在乎你。没有人比我更在乎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在乎?”李令月露出夸张得有些狰狞的大笑:“这样的谎话,我听得太多太多,也被谎话伤得太深太深。不如这样,你说从没在乎过我,一直以来你都是在利用我,至始至终你都没有爱过我。只要你实话实说了,我就放你离开这儿,怎么样?”
他柔情的眼睛凝望着陷入癫狂的李令月,微笑着:“不。我在乎你。”
李令月难以接受,也害怕面对这样的答案,在极度的惊慌失措中她又变得暴怒不已,她冲上前一把拿过挂在墙上的皮鞭,边凶狠的抽打着他,边怒吼道:“你撒谎!你撒谎!”
面对她的鞭打,袁一始终一声不吭的承受着。她就算心里再恨只是是个娇弱的女子,气力始终有限,她才挥了十多鞭,便已经精疲力竭。可她心里的怒气没有消,叫来把守在密室外的神兵,交代他们继续打,没有自己吩咐不许停。
如此交代过后,她便出了神兵司回到公主府歇息。等到傍晚时分,她再次来到密室叫停了鞭打的神兵。她看了眼满身鲜血淋漓的袁一又问了同样的问题,依旧得到了同样的答案。她没有于心不忍,吩咐神兵继续鞭打袁一。
夜晚,她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总睡不着,便吩咐值夜的丫鬟掌灯在房里看起书来。可才看了几页,觉得心烦不已便推门走到院子,望着高悬的明月发了阵呆。
之后她又回到房里睡下,辗转难眠终于熬到次日清晨。她再次来到密室,看到被整整鞭打了一夜的袁一晃晃悠悠的托着锁链站在那儿,他看上去十分虚弱。
她刚进密室,周兴随后也赶来,在她耳边低声道:“主子按着您的吩咐,已经把这王八羔子打了一整夜,鞭子都打断好几根,打手换了十多个,要是换做普通人早就被打死了,可这就王八羔子是硬骨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说到这儿,周兴将话锋一转道:“可话说回来,这样打下去铜皮铁骨也会被打坏。现在这王八羔子的罪还没定,这样被打没了,奴才可担待不起。不如暂且停手,先留着这王八羔子这条命,等到定了罪再折磨他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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