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屋外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李令月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袁一,只见他正面无表情的喝着茶。她暗暗的吐口气,将压抑在心中的焦虑不安稍稍释放,方才抽出信,看到其中写着:臭丫头,你死定了!
李令月蹙着眉寻思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为了掩盖内心的极度不安,她慢条斯理的将信折好放回信封中。
袁一放下茶盏看了眼她,微笑道:“公主的脸色看着不怎么好,是遇上什么不称心如意的事吗?我经验丰富,兴许能够答疑解惑。”
李令月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从容:“你少在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信上是你的字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袁一笑了笑:“原来你还用心记着我的字迹,真是受宠若惊啊!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其实,当我看到你出现在安西都护府,就知道你为何而来。你的一举一动其实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之所以耐着性子跟你眉来眼去,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教训,不要太低估敌人,也不要太高看自己。”
李令月的脸色越发难看,她沉默了片刻,脸上竟露出一抹微笑,不像是故作坚强,而是出奇释然:“当贺兰敏之说你心里还有我时,我就觉得这是无稽之谈,果真如此。既然你已经挑明立场,我也不妨告诉你,就算这次你能平安度过,可我还是有千百种方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袁一抚着长须看着说得咬牙切齿的李令月,不紧不慢道:“既然大家已经撕破脸,那我也不妨告诉你,这次比试我不仅要赢,而是还要赢得很漂亮!”
说到这儿,他嘴里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真以为我会为你而输,为你放弃功名利禄,任由你千刀万剐吗?那不过是虚情假意的蛊惑之言,希望你没有信以为真。”
李令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道:“我可是领教过你的奸诈阴险,被你万箭穿心这么多次,还会相信吗?我可没那么傻!”
“那就好!”袁一边说,边站起身道:“既然都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没有留在这儿的必要。既然你选择与我为敌,那日后别怪我辣手无情!随便说一句,即使我赢了,也不会娶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的离开了。
李令月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她心中游走。她静静的坐着直到屋里的落日余晖,变成迷蒙的月色。
雪雾推门走进,见李令月正坐在房里发呆,便点上灯走近她,正要说话却看到她眼睛红红的,脸颊还残留着泪水。
雪雾从未见过自家主子伤心落泪的模样,慌得连忙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雪雾呆站了许久,方才带着十二分小心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之前,奴婢看到王爷气冲冲的从这儿离开,他惹公主生气了吗?”
李令月没有说话,站起身便往门外走。
雪雾满是担忧道:“天色已晚,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李令月脸色很平静,语气很淡然道:“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李令月迈开步子走到屋外,看到洒满了银白月光的台阶上,习习凉风正吹起枯黄的落叶打着转,一些暧昧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现,她闭上眼摇了摇头,想要甩掉这些画面,却越发清晰的可怕。
她只得加紧迈开脚步逃离,等来到院中耳边却仿佛响起了“咻咻”的舞剑声。她想起当年在猎户村,那混蛋几乎每晚都会在屋前的树下练剑。
每当她屋前经过,那混蛋就会搞怪般舞着剑纵身而起,让树叶纷扬落下,再从漫天飘洒的落叶中飞身而来拦腰将她抱住,然后一脸正气凛然道:“姑娘不必惊慌,在下便是袁大侠,瞧姑娘薄有几分姿色,不知有没有兴许做做压寨夫人?”
她没想到时隔多年,那混蛋仍旧坚持每晚练剑习惯。想起这些往事,她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微笑,在这一刻她突然明了,原来她心里的那些并不是恨,而是爱极。
她所有的愤怒怨恨,不过是得不到爱的宣泄。她想要得到对等的爱,可当期许近在咫尺之时,她却极为恐慌不安,因为她害怕以为的拥有不过又是虚幻一场,只有当期许乍现之时,毫不迟疑的将其毁灭,才能让她重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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