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看向丫鬟,见她嘴里虽然答着话,可眼神不知飘到了哪里。
李令月正要呵斥她,可她又开口道:“您是不知道,府里的姐妹听说奴婢要来安西都护府,可高兴得不得了。她们把珍藏的故事集塞给奴婢,好说歹说非得让奴婢带来这儿,希望能够让定安王在上面提上些字句。若公主允许,奴婢这就找定安王去说。”
她见就连自己身边的丫鬟也像中了邪似的,她气不打一处来,严词拒绝道:“本宫不……”
还没等丫鬟说完,骑老白走到观礼台下袁一听到了主仆二人的谈话,便看来眼丫鬟笑道:“你要
跟我说什么,我统统答应便是!”
丫鬟欢呼雀跃的走上前,微笑道:“当真如此?可奴婢还没说,王爷怎么就答应了?万一奴婢提的是过分要求,那该如何?”
袁一看了眼黑着脸的李令月,和颜悦色道:“你是公主的身边人,就算再过分的要求,我也要照办不误啊!”
丫鬟知道这话分明是说给李令月听到,便很机灵的问道:“为什么啊?奴婢不太明白。”
他回答道:“公主对我敌意很深,现在她又贵为观战特使,那么识时务的讨好你替我多多美言几句,不是很有必要吗?”
还没等丫鬟回话,李令月就按捺不住道:“瞧定安王这话说得!本宫既受朝廷之命而来,又如何会因私忘公,王爷大可不必做这些无用之事,还是把经历放在与吐蕃的对阵上吧!”
他点点头:“公主所言极是。”
“若操练结束了,本宫先回住处了。”李令月还没等袁一答话,便迈开脚步走下了观礼台。
袁一翻身下马,连忙喊道:“公主且慢!”
李令月停下脚步,满脸不耐烦的转过头:“还有什么事?”
他将视线转向老白,抚摸着它的鬃毛,柔声道:“之前在神都,你同公主有些过节。女人心眼都很小,现在她又是朝廷派来的观战特使。保不准她还怀恨在心一回去,就会在陛下面前挑咱们的刺,让咱们吃不了兜着……”
还没等他说完,李令月就没好气的打断道:“若让本宫留下来,是为了欣赏你向一匹马喋喋不休地抱怨本宫的不是。本宫真没这兴趣,失陪了!”
袁一皱眉摇了摇头:“公主还真是个急性子,我这不是在做和事佬,让老白同公主赔礼道歉吗?”
李令月嘲笑道:“一匹马?赔礼道歉?你这话说得还真够新鲜。”
他挑起一边的眉看着李令月,神情严肃道:“公主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它不仅仅是一匹马。”
对于老白的不可思议之处,李令月虽心知肚明,可却不肯承认:“不!我不清楚。”
他耸耸肩:“那好吧!”他点了点头又对老白道:“你不是有见面礼要给公主吗?”
老白仰了仰脖子,而后迈开脚步走到李令月面前,卷了卷舌头将藏在嘴里的一支璀璨夺目的步摇亮了出来,低头要送给李令月。
见此情形,李令月在心中暗暗惊奇:“这老白还真有意思,在神都那会儿见我不搭理它,就存心报复抢了我的朱钗,这会儿又息事宁人的送我步摇?可这步摇哪来的?难不成又是抢来的?”
正在她暗自琢磨步摇的来路时,老白又仰了仰脖子,像是在让她收下步摇。她这才回过神,她看了眼身旁的袁一,只见他正抚着及胸的长须,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她这才恍然大悟,老白再通人性也不过是匹马,又如何懂得这般高深的人情世故,这些神奇之处不过是它的主人有心教导罢了。
当她看到袁一才是背后的始作俑者,她脸上诧异新奇的微笑顿散,又变作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姿态。
当她的视线再回到老白嘴边衔着的步摇,看到的步摇不再是璀璨夺目,而是湿漉漉又黏乎乎像是沾满了老白的唾沫。
她颇感嫌弃的蹙了蹙眉,拒绝道:“我府里的朱钗步摇少说也有千百支,少了一支其实无所谓,这么支沾满口水的步摇,还是留给那些不嫌脏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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