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看来你很爱语瑾,
你应该很恨我吧?”
袁一沉默了许久,方才抬起头看着她,语气缓和道:“我们别再互相伤害,都已经时隔多年,我们也是时候该放下,往前来走了,不是吗?”
李令月发出令人战粟的冷笑:“这些年我所承受的痛苦折磨,岂是你轻巧的一句的放下往前走,就能一笔勾销的。”
“既然你全都知道了,我也不不妨告诉你,我只是在利用贺兰敏之,让你血债血偿。这丝毫不影响薛绍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以及为他终生不嫁的决心!”
李令月的字字句句都如一把把无情的bǐ shǒu,刺进他软弱不堪的心。
他无法在承受这样的锥心之痛,变得不再理智,而是感情用事的质问道:“既然当年你是慈悲心泛滥,可怜同情才会跟我走,薛绍才是你的一生挚爱,那么当他找来猎户村,声泪俱下求你跟他,你为何不跟他走?”
李令月沉默了片刻,方才回答道:“因为名节,让我觉得愧对他,也怕被嫌弃,只能委曲求全的留下来。其实,我一到猎户村就已经后悔,却无退路可走,每天只能强颜欢笑。”
“因为嫌弃你,也因为思恋薛绍,不得不找尽各种不与你同床,那时你真一点都感觉不到,我的不快乐与厌烦吗?”
李令月的话太过真假难辨,让完全失去判断力的袁一几乎相信这就是她的肺腑之言。
袁一的垂头丧气,声音低沉而疲倦:“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太自私,太混蛋,我不该带你走。我以为你在薛绍身边的那些是抗拒和不快乐,原来只是羞愧难以面对。”
“我错了!错了啊!不过,在猎户村的那些日子……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竟有些哽咽,这让复仇心切的李令月有些始料未及,她愣了片刻,心
语:“这混蛋心狠手辣,我这才随口说几句,不至于让他忏悔落泪吧?这混蛋狡诈多端,还是得多留几个心眼。”
她心里虽沉着冷静的做着最好的应对措施,可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话却猝不及防就从她口里蹦了出来:“你这是哭了吗?”
袁一急忙扭过头,心虚的辩解道:“男儿流血不流泪!哭?凭什么啊?为你吗?不值得!”
这时,见袁一受了委屈,老白气愤不平的跑到岸边,朝着一脸胜利者姿态的李令月凶巴巴的“呼哧”了几声,而后走到袁一面前安慰似的歪着脖子伸出大舌头要添去他脸上的泪痕。
沉浸在伤痛中的他,忽然看到一条大舌头从天而降,他下意识向一侧身,却正好与幸灾乐祸的李令月打了个面。
李令月原本只是狐疑,可此刻却真切的看到他红肿而湿润的眼睛,满脸残留的泪痕。
这让她惊讶不已,她脑子变得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缺根筋的抬起手指着他,大笑道:“你还真哭了啊?原来威震四夷,不可一世的战神还会像个娘娘腔似的哭得稀里哗啦,你跪下来求我啊!你求我,我可以考虑原谅你!”
袁一不由在心里掂量:“她这究竟是有意挑衅,还是满心欢喜?难道那些只是故意打压我的气话?我差点就被这臭丫头给骗了。”
她见袁一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心里一“咯噔”暗叫糟糕:“我这究竟是有多缺心眼,才
会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为什么要他跪下来求我?我才不会原谅他!我要的是让他身败名裂,
死无葬身之地才对!我在干嘛啊!”
她越想心里越慌,最后不得不转身落荒而逃,可她还没走出几步,却意识到若这么走了,反倒像是漏了怯。
因而她连忙止住脚步,尽可能优雅从容的回过头,展露出极尽威严冷漠的姿态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马球部署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晚些时候本宫再召见你。”
说罢,她忙不迭的迈开步子扳鞍上马绝尘而去,留下袁一独自在风中凌乱。
他愣愣的望着李令月策马奔腾的倩影消失在黄昏落日中,原本的黯然神伤全都变成了柔情蜜意,他嘴角上扬浮现出一抹极浅极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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