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犹豫了片刻, 忍不住说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是啊!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啊!可已经这么多了年, 主子真没打算再嫁?难道还放不下薛驸马吗?”
李令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恼怒道:“这不是你该管的,记住自己的身份!”
周兴急忙认错道:“主子教训的是,奴才知错!”
见他态度诚恳,李令月怒色也渐渐消了, 她突然想到一些要紧的事, 便顺口提到:“自从神兵司重启之后,虽然不似从前那般能够统领江湖, 可现在朝廷中几乎所有的大案要案都是由神兵司一手督办, 其中掌控着的权利, 及厉害关系,比起当年可一点都不逊色。”
说到这儿,李令月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惜, 现在神兵司都是由武承嗣和武三思两兄弟的亲信把持着。直到最近本宫听说, 神兵司出了个神兵统领的空缺, 本宫会想方设法你拿下, 如何?”
李令月以为周兴会欢天喜地的满口应承, 可他脸上表情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只见他皱着眉沉默了片刻道:“奴才未有半分功名在身, 又从未踏足过仕途,更别提什么为官经验。主子提拔奴才做一个管家,已经是对奴才天大的恩赐,奴才其实没有更多的奢望了。”
李令月见他言语真挚, 不像是刻意的讨人欢心的虚伪之言。
她心里虽感到很纳闷,可嘴上却说:“一直以来,本宫不觉得这是恩赐,这更像是互相成就。这些年若没有你的忠心相待,竭力付出,也没有今天的太平公主。”
“你的才干绝对可以胜任神兵统领的职务,可本宫对你有个要求,在两年之内必须统管神兵司,到时本宫会权利配合你,别让本宫失望!”
见李令月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周兴也只好道:“是!奴才一定竭尽所能为主子效忠。不过话说回来,主子为何这般看重神兵司?”
李令月道:“因为只有拿下神兵司,本宫才不用再仰人鼻息,也不用再捡武氏兄弟剩下的边角料了。”
周兴点点头,问道:“那么,主子是否就不需再身不由己了?”
“没错!就是这道理。”
听到这话,周兴嘴角露出了一抹略微且不易察觉的微笑。可李令月自来察人于微,恰好捕捉到这
一抹像是从心底发出的微笑。
突然间,她似乎明白了那些难以理解之处。
梅仁一路逃窜回到了定安王府,忙不迭向袁一写了封求救信。
为了让袁一了解心里白月光现在变得有多暗黑,他特意把这些年耳闻目见关于李令月的种种全都一股脑写于信中,因为太过惊恐慌乱,言语间难免夸大其词。
等信写好以后,他交代了暖香几句,便背着大包袱,骑上马匆匆送完信,片刻不敢耽搁的出城避难。
之后,梅仁的信在路途中辗转了两个月,终于在大年初一这天才来到了袁一手中。
等袁一将信读完,见梅仁把自己的处境描写得异常危险,他心里很是郁闷,不由得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小王八蛋好死不死,怎么惹上她了?倘若我真插手,她旧仇新账一起算,非得把这小王八蛋弄死!”
“我要是不去救,大不敬这么大顶帽子压下来,这小王八蛋肯定免不了要有牢狱之灾。”
其实,若他遇事冷静,就会发现这不过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他大可以求助上官婉儿代为解决。
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李令月在朝廷中搞风搞雨的暗黑模样,心里既痛心疾首又万般愧疚,实在难以理智对待。
因而,无论他如何苦思冥想,也难以想不到万全之策,他只能借酒消愁。
一坛酒接一坛酒下肚,他明明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可依旧难以消除心中的惆怅,便趁着酒兴推门而出,迎着月光舞剑。
为了发泄心中的惆怅,他飞身而起将院里枝繁叶茂的苍天古树,全都“唰唰”的把它们砍成秃子。
这番折腾之后,他顿时感到酒劲上头。他晕乎乎的走回房中,一步三摇来到案几前坐下。
他将手中乌木剑往地上一扔,喃喃道:“写信,我这就给她写信,让她高抬贵手放过那小王八蛋。好主
意,这真他娘的是个好主意!”
说着,他铺上纸,提起笔沾了沾墨,不觉纳闷道:“该怎么写?怎么写?怎么写........”
他搜肠刮肚着,直到打了个抑扬顿挫的酒嗝,方才思如泉涌,提笔写道:
令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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