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的春光聊了许多往事,无意间提到了裹儿。
从李显的话语中,袁一明显能够感受对于这个宝贝女儿的降生,李显既感到愧疚,又深感欣慰。
李显的愧疚是因为韦杏儿怀中裹儿即将临盆时,正值他狼狈被废之际,在贬为庐陵王前往房洲的路上,韦杏儿在荒郊野外突然分娩生下裹儿。
因为事出突然,什么也没来得及准备,李显只能脱下自己的贴身内衫,给呱呱落地的裹儿当作襁褓。
这孩子虽是皇家血脉,却没有摊上好时候,就连出生都是这般饱经磨难,往后的日子更是难捱。
他怕这注定多灾多难的孩子,在这颠沛流离旅途中难以存活,便效仿民间的习俗给孩子取了“裹儿”这个粗俗而低贱的名字,希望这条脆弱的小生命能够因为低贱而刚硬,最终克服沿途,乃至
今后的蹉跎和魔难。
不难看出,李显的愧疚来自于,他作为一个父亲非但不能给宝贝女儿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还要以戴罪之身活在朝不保夕的风雨飘摇中。
而李显的欣慰是裹儿不仅如他所愿地坚强活了下来,还生得聪明伶俐,极为讨喜,这也算是他凄苦生活中的一丝慰籍。
听李显说起裹儿的凄苦身世,袁一既感到心酸,又莫名心疼。可想到方才她护爹的奶凶模样,又觉得她很是可爱。
让他不禁想,若自己也有这么可爱的女儿,肯定也恨不得把她宠上天,把最好的东西通通给她,让她在无以复加的宠爱中无忧无虑的从小丫头长成大姑娘。
那时,她出落的亭亭玉立,那些苍蝇蚊子都别妄想靠近她,有资格做他乘龙快婿的人,不仅得一条心,而且能力必须强过他。
即便他同意,最终拍板决定肯定还是令月,他很好奇,令月这丈母娘对女婿究竟会有如何严苛的标准?
在他这般暗暗畅想之时,一些犹如空中楼阁的画面不由得浮现在他脑海,他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微笑。
正想得入神,李显用手肘撞了撞他,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皱眉问道:“袁兄,你在笑什么?”
听到这声,袁一这才从虚无缥缈的幻想中抽离。
他急忙收起了不合时宜的微笑,解释道:“我方才想,裹儿年纪不大却生得机灵懂事,特别是她拿着棍棒的揍人奶凶模样,真是让人觉得可爱极了。李兄能在困厄疾苦之时,得到这么个贴心的小棉袄,何尝不是老天爷的另外一种恩赐。”
李显也笑着点点头:“是啊!裹儿的确是老天爷给我的格外恩赐。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受不得半点委屈,要敢说她半句不好,她能跟你怄气,好几天都不搭理你。可能是我和杏儿太过疼爱这宝贝疙瘩,都把她给宠坏了。”
袁一竟不觉得这样的溺爱有何不妥,笑道:“我倒觉得女儿就该宠,若是臭小子倒是不打不成器,可以严苛管教。”
李显笑着点了点头:“想必当年我父皇也是这般想法,不许我们这个皇子行差踏错半步,也难有笑颜。可对我皇妹令月却是百依百顺。”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皇妹也是裹儿这般年纪的时候,父皇总是把她搂在怀里哄着她玩,也只有对皇妹,他才像个慈爱的父亲。所以,一直以来,他们的感情都很亲厚,让我们这些做皇兄羡慕不已啊!”
说到这儿,李显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袁一,见他投来一抹微笑,李显方才继续道:“裹儿虽没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我给她宠爱一点也不会少。可唯一有所遗憾的是,她长这么大却从未走出过这座大山,见见外面的世间究竟是怎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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