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事,可他却特意轻描淡写道:“因为放眼整个朝廷,朕能信的人只有你。”
袁一不由得在心中寻思着,李旦能够依仗的宗室势力已被连日来的清洗,摧残得七零八落,而在这江山易主的大环境下,他的身份极为敏感,所有朝臣对他都唯恐避之不及。
李旦的确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窘境中,而新主继位往往为了巩固统治,都会明里安抚旧君,再暗中找借口其除去。
李旦与武后虽为母子,可历史上为了争夺江山骨肉相残的事情屡见不鲜,更何况是武后这样阴狠歹毒之人?
李旦正是有了这层担忧,才会趁着他送上门的好机会,不遗余力地游说他,以求平安度过这场政治风暴。
袁一虽明了李旦的心思,可为了稳妥起见,他没有急着表态,而是试探地说道:“既然圣上都已开诚布公,那么微臣也索性直言。微臣与圣上除了君臣情分,并无深交,再则多年前,微臣与圣上还有过些并不愉快的纠葛,如微臣这般狡诈多端的人,又如何能够取信于圣上呢?”
李旦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朕知道,我们之间没有多少交集,更无可以承载重托的情面。朕并没寄予希望,可有一个人告诉朕,你欠了她天大的人情,只要她开口,就算刀山火海也得为她去趟。”
袁一知道李旦所说的是何人,不由得叹了口气:“是啊!微臣的确欠过这么个人情。说实话,微臣真没料到,今晚会从托付于人,变成受托之人。”
听到这话,李旦原本紧绷着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他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道:“朕以为,对于某些事付出也好,牺牲也罢,都必须留有底线。若你用玉石俱焚之法救得薛绍,将来失去的不仅仅是权势荣华,还有自己的性命。任何人只要稍作斟酌都会望而生畏,你来这儿求情之事,朕会好好传达给公主,也算是不虚此行。”
听到这番话,袁一惊喜又惊讶,他在心中暗暗思量:“爷的!这李旦也太会做人了吧!这家伙不但看得透彻,还能放低姿态求人。这家伙的道行比想象中高多了!若不是时运不佳,遇到像武后
这样旷古烁今之人,这家伙肯定能把皇帝这差事干得游刃有余。”
他心里虽这样想,可嘴上还是不免装腔作势道:“微臣走这一遭,完全是凭心而来,并不为其它。还有,微臣与太平公主只是在多年前略有些交道,她能替微臣来向圣上求情,完全是看来薛驸马的情分上,请圣上不要模糊了微臣来此的用心。”
袁一虽说得义正言辞,可话中的弦外之音李旦也自然明白。只见他微微一笑,点点头:“朕明白。一些事就让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正在两人说话间,守在殿外的太监进来禀告道:“启禀圣上,昭仪娘娘亲自送来了些汤羹糕点,是否让娘娘先在外面候着。”
“让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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