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似乎极为受用, 一把将宫女揽入怀中, 垂着头凑近她白皙而温热的颈项间, 肆意地呼吸着她令人迷醉的幽兰之气。
见终于哄住了怀中的猎物, 她总算松了口气,她稍稍抬头瞥见站在不远处的沈侍读。只见他正垂着头,一副失落又丧气的模样。
她不由感到愧疚,却看到沈侍读也抬头, 他的目光正好与她的视线相遇。他似乎读懂了她心思, 他如宽慰般露出一抹浅笑,而后摇了摇头, 似乎让她无需介怀。
如此, 她也报以微笑, 像是在感谢他的体谅。
其实,至此他们本该撤回交汇的目光,心无旁骛地扮演属于自己的角色。
可他们却没能做到, 只能肆意的享受着彼此柔情又迷醉的注视, 任由压抑在心里的百般相思, 千言万语将残存的理智一点点击垮, 直到他们忘乎所以地消融在彼此的视线里。
然后, 神奇的事情出现了, 阻隔在他们之间的多余猎物不见了,仿佛在这幽静又雅致的房间里,在他们眼里除了彼此,便空无一物。
他眼里她的正巧笑嫣然, 没有了心机算计,皎白得就如一弦仲夏的月牙儿。
而她眼中的他,依旧是那只喜欢抢人帽子戴的沐猴,他总在把笨拙当精明,每回还没来得及耀武扬威,就被自己一脚绊倒的滑稽模样简直可怜又可爱。
她每每都会暗暗纳闷,她应该喜欢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才对,怎么会对这只狡猾可爱的猴子芳心暗许?
当想到这儿,她不由得蹙了蹙眉,细细打量起近前笑得一脸柔情蜜意的他,这么一瞧,她恍然间发觉原来这只猴子如此俊逸出尘,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有神又温柔动情。
这是她见过最美好,最迷人的眼睛,因为在里面纯粹看不到一丝**,奇怪,原本堆填在其中的野心和贪婪哪儿去了?
难道被他明净眼眸里,正静静流淌,又温柔滋长的爱给洗涤了吗?
正在她思索之时,他带着齁甜的笑意来到她面前,抬起手用指尖柔情地抚摸着她美丽的脸蛋。她动情地将脸颊贴在他温热宽厚的手掌中,用迷离的眼神注视他。
情之所至,他俯身凑近她的芳唇,没想到他身体所带来的厚重温度,惊倒了她怀中的猎物。
当迷醉在美人芳香中的太子,微微抬了抬头,他们用臆想构筑的美妙之境瞬间被打碎。
他们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泛滥的感情把对方拖到了万丈悬崖边,一个命悬一线的残局,等着他们悄然化解。
见太子微微抬头,回过神的宫女即刻反应,她如拖延时间般向太子柔声问道:“怎么了?”
与此同时,沈侍读稍稍向后一步,不至于靠挨太近惹疑,也不至于离得太远失真。
在恰当距离,在满腹狐疑的太子转身之际他便伸出手,等太子面向自己时,他的手刚好落到太子
肩上,表情语气皆是沉着得恰到好处:“殿下,大臣还等着您议政,不能再耽搁了。”
太子皱着眉,用探究的眼神直视着他眼睛,声音威严道:“你大可以叫本王,何必凑这么近!”
沈侍读皱着眉,一脸委屈道:“方才卑职唤了殿下,见殿下没有理睬,卑职才莽撞惊扰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听到这番解释,太子转头向身边的宫女问道:“方才,你听见他唤本王了吗?”
宫女蹙着眉像是在思索,片刻后,她迷惑地看了眼沈侍读,摇摇头问道:“方才,你有说过话吗?好久?”
沈侍读慌得连忙跪下,解释道:“请殿下明鉴,卑职的确事先提醒过殿下,可能殿下与姑娘耳鬓厮磨,太过忘情投入,才忽视了卑职的存在,都怪卑职鲁莽,才会引来这诸多误会。”
听到这番似乎在情在理的解释,再看身边羞红了脸的宫女,太子心中的猜忌尽消。他叫起跪地的沈侍读,宽慰了几句。
而后,瞥见身边不甚娇羞宫女,忍不住逗她道:“本王耳朵不好使,才没听到沈侍读的话语,不知你怎么也没听到,究竟是太忘情,还是太投入?”
宫女故作羞怯地娇嗔道:“讨厌!还不赶紧走,大臣还等着呢!”
太子微笑着点点头,交代沈侍读把宫女送安全回去,便动身来到含元殿议政。
在回掖庭宫的路上,俩人皆惊魂未定,也各怀心事,因而没有交谈,都只顾低头快步而行。
这一路上,一个清晰而迫切的想法,在宫女心中根深蒂固,他是时候该离开了,就算不能把他推出宫闱,也至少也把他推离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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