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向来能够辨人于微, 她见沈侍读言辞恳切, 不像是虚伪做作之言。因而, 莫名觉得他严肃得教训人的模样竟有几分可爱。
她便揉了揉他拧成团的眉心, 忍不住逗他道:“好了,别愁了。我都不介意,你瞎介意个什么劲。有些江湖郎中就喜欢夸大其词,他们的话不可尽信!不如你下回把药带来, 我……”
她到这儿, 她附在他耳边魅惑的低语了几句。
他原本严肃的神情里,荡出了一抹春意盎然的笑, 他咽了咽口水, 百爪挠心的问道:“你真会让我这样做?”
“当然。动心了吗?”
他一脸为难地咬着嘴唇掂量了许久, 突然花魁的影子在他脑海一闪而过,他恍然间明白自己为何莫名抗拒,让宫女继续服药这件事。
他垂下视线, 长长吐了口气:“不行。别再引诱我了。我记得, 花魁, 为了……不让自己害喜, 也常服用类似的药, 最后……”
他的话说得断断续续, 到了此处,他不由得停顿了许久,方才用低沉得有些颤抖的声音道:“她
难产,死了。”
宫女虽然不知道, 这中间有何缘由,可从他的话语中,她深切能够感受到,他正承受着巨大的伤痛。
于是,她如安慰般拉了拉他的手,又用柔软的目光给予他鼓励。
如此,沉湎在悲伤中的他,方才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继续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两者之间,是否有必然的联系,这全是我的猜测。以前,我从来想过,可这一会儿不知为何,种种事由全都在我脑海里冒了出来,莫名就联系到了一起。”
说到这儿,他用迷惘又伤感的眼神,凝望着宫女,不由得抬起手抚摸着她如瀑的三千青丝:“若这一切都是有因必有果,那么,我已经承受了一个悲剧,不能再放任另一个悲剧发生。”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俩人各怀心事的沉默些许,她问道:“花魁,应该是个令你很难忘怀的女人吧?你们之间应该有过很多故事,对吗?”
他点了点头,长长叹了口气:“是啊!她是我唯独爱过的女人。”
他不知为何会撇开其它,唯独强调这一点。可当他看到,视线那一头的宫女听到如此回答眉梢微挑,一丝复杂的表情跃然脸上,可很快就消失无踪。
虽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可足以让他嗅到在乎和醋意,他莫名感到满足又得意,他恍然意识到,原来这样的强调是他的心机使然。
他将话锋一转,继续道:“即便如此,可她却说,我从来都没爱过她。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她的认定,对我很不公平!你能够看透世事,兴许能为我评评理。”
宫女点点头:“可以。不过,前提是我要知道全部。”
如此,他便巨细无遗地说起与花魁的过往,宫女始终一言不发,静静地听完了整个故事。
当把所有说完,他看了眼低头沉思的宫女,长长吁了口气:“我把有脸说的,没脸说的,都一股脑地说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此时,宫女方才抬起头,看着他犹豫了片刻,直言道:“的确,你从没爱过她。最让我感到难以置信的是,我从没见哪个男人像你这样,在一段感情中表现如此自恋又自负,拥有时吝啬付出,失去后却只会怨天尤人。”
见宫女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他愤愤不平道:“我有那么差劲吗?你过分了吧!”
宫女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姿态:“在这段感情中,你的确很差劲,这就是我评理的结果。花魁真是一个傻女人,怎么会喜欢上你?!”
他皱着眉,满腹委屈道:“你就只顾自己捅刀子,都不用理会我的感受吗?你说我吝啬付出,或许是因为我给她的,比起我从她那儿得到,简直微乎其微。”
“可有一点你却忽视了,她身在风尘历经事故,难免寡情薄爱,渴求付出真心,却始终求而不得。直到遇到了我,虽然没给她对等的付出,可却让她毫不保留,也不求回报的爱过一回,这对
她而言也是另一种得到,不是吗?”
宫女没有否认,也没有附和,只是用一种近乎嘲弄的表情看着他。
见此,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又在暗骂我自恋,又自负。这么说吧,如果要你选是希望被爱,还是去爱?”
宫女仍旧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他只好自问自答道:“我真是多此一问,你心里那容得下爱,你根本就不会去爱任何人!若要我选,我宁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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