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稍稍一思索便想到良策, 他们出了桃花林, 再随意找一个人去东宫, 把沈侍读请来这儿, 自己回避到一旁,让沈侍读与宫女当面对质。
见宫女极为赞同的点点头,沈侍读在心里暗骂几句,拔腿就往桃林外跑。
在逃窜回东宫的路上, 沈侍读想起宫女披着羊皮的模样, 就恨得牙痒痒,他以为宫女已动情, 多少得替他zhōu xuán几分。
可没想到, 宫女不但没去平息, 反而故意加剧事态。难道是因为宫女对之前的谎言深信不疑,得知真相后恼羞成怒,故意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可明明是宫女先提到那一茬, 她聪慧如此, 若深信不疑, 应该故意避开这个话题才是, 而不是在太子面前做无用, 且容易惹祸上身的打抱不平。
他竟完全猜不透宫女的心思, 恍然间觉得自己似乎低估了这个敌手。
之后,他被请到了桃花林,同宫女当面对质。他知道太子正躲在不远处,而宫女也在声情并茂地进行着她的表演。
他该做是什么呢?
除了配合宫女的表演, 他再也想不到其它可以做的。
宫女的演技精湛无暇,他这个无奈被拉上台做配的人,自然也不能太寒碜。他先是拧着眉,装出一脸深沉的否认着宫女的声声质问。
之后,当宫女抛出太子,他顺势表现得震惊又意外,为了加强真实性,他还故意沉默许久,方才吐露实情。
最后,应该是表演结束,大家都相安无事地退场。
可万万没想到,宫女竟然扬起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他吃了哑巴亏,心里本就憋着火,再受这么一下,他不免恼羞成怒。
他正要发作,却看到泪眼婆娑的宫女恨恨地望着自己,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不知是惊讶,还是心软,竟全然忘了自己的怒火。
他提醒自己这不过是表演罢了,如此,他方才缓过神,又看到宫女紧紧抿着的朱唇,微微轻启,她语带哽咽道:“不管你信不信,在某个瞬间,我的确动心过。我多么想去相信,即便这是人心难测的宫闱,我做过了,也醒悟了,失望一次就好!”
不知是她说得太过情真意切,还是眼泪使她变得楚楚可怜,他竟莫名其妙地生出几分愧疚之心,原本的恼恨之情也烟消云散。
恍然间,他眼前站着的不再是一只纵情表演的大尾巴狼,而是只需要用可恨伪装可怜的喵咪。什么让猫咪强壮成了老虎,应该就是宫闱的人心难测。
不是有那句话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又有谁愿意去了解,可恨之人的可怜之处呢?
他还没来得急好好打量这只可怜的猫咪,她就略有几分矫揉造作地哭泣着转身而去。这时,躲在不远处的太子见逮着趁虚而入的机会,便急忙现身迎向宫女。
宫女真诚相待却换来欺骗利用,自然满腹委屈,迫切希望安慰,便顺理成章地投入了太子怀抱。
原来她的梨花带雨,她的真情流露,都只是为恰到好处地进入正题而精心安排的铺叙,她正题无非是矜持地投怀送抱。
当远远瞧着宫女柔弱无助地倚在太子怀中啜泣,他似乎又看到宫女又洋洋得意地摆动着藏在身后的大尾巴。
他知道,在这一刻猫咪又变成了,将猎物死死咬在嘴里的大尾巴狼。
他原本能够稍稍体面从台上退下,可宫女偏要把他折腾得灰头土脸,只能狼狈地夹着尾巴逃窜而去。
他从来没试过,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他一连好几夜都是辗转难眠,他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宫女同时,也在暗自盘算着该如何还以颜色。
他首先想到的是向太子拆穿宫女的阴谋,可太子已被宫女迷得团团转,就算明知前面是个火坑,太子都会毅然决然的跳进去。
更何况,他被拆穿谎言在先,又受了宫女一巴掌,太子只要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宫女的不是,必定对他心生反感。他又何必自讨没趣。
思虑至此,他方知宫女虽年纪尚浅,却道行却颇深,不仅早就看透了他请君入瓮的心机,还为了
防止他日后拆台,故意在太子面前摆他一道,把他打成十恶不赦的坏人,从此他即便是真言也难逃心机之嫌。
宫女如此步步为营,且机关算尽,此刻他方知,那些所谓的棋逢敌手,全都是他的自以为是,他相较于她只能算得上自不量力。
对于宫女的阴招,他除了咒骂,他竟然无计可施。他对宫女恼恨不已,而太子与她的感情却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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