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若是治不好,加重了蔡夫人的病情,卫辞书已经事先撇清了关系,而卫卿也承认由自己一力承担。
蔡铮呲了一声,他怎么觉得这么靠不住呢。
他和卫辞书一向没什么交情,往来也是官场面子上的,对卫卿当然也毫不了解。
蔡铮唯一所知的,便是大都督来城的那个晚上,送过卫卿回家。
遂蔡铮扭头就进屋,心里想着让卫卿替他夫人诊治这事儿,还是算了。
哪想进去一瞧,看见卫卿手指搭在蔡夫人的手腕上,垂目凝神,十分专注。片刻又询问起蔡夫人的情况,乃至生活习惯、饮食情况等。
虽是询问病情,但言谈间随意自然,蔡夫人没想到和她相谈甚欢,面上笑容一直未曾淡去。
蔡铮按捺住心头的念头,唉,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卫卿基本问完了,照蔡夫人的症状和脉象,也得出了结论。
蔡夫人这是哮喘之症,且已病了多年,反反复复。而近来迟迟不好,有恶化的征兆,蔡铮着急了,这才贴榜寻医。
卫卿将床前的纱帐垂下,不紧不慢地抽了帐钩上的纱带束了自己双袖,举手投足顿显利落。
随后卫卿替蔡夫人宽衣施针,疏通她胸肺经络,并道:“夫人患有哮喘疾症,是一种慢性病,发病时轻者咳嗽不止,重者喘息困难。夫人肺里淤热有痰,我先替夫人疏通清肺,再论其他。”
古医有云,外不治藓内不治喘,说明这哮喘之症也不是那么容易根治的。和高血压一样,照目前的医疗条件,卫卿能做的只有减轻症状,减少病发。
蔡铮见此状都不知该怎么阻止,这么多大夫当中,只有她敢拉床帐,蔡夫人还配合她褪了衣裳。
当然,来的这些大夫当中,对蔡夫人的病情大多说得很笼统,清肺去热的汤药也服过,但是效果不佳;眼下卫卿说得条理清晰,且有方法治疗,蔡铮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这时卫卿隔着床帐,回过头来淡轻地看了蔡铮一眼,道:“请蔡大人把桌上的烛火移过来一些。”
那面色沉静平和,无一丝起伏,哪像个不知分寸的孩子。
蔡铮不计较她的无礼,就去把烛台端了过来。
近前蔡铮才看见,卫卿指间捻着数枚银针,针端往那火上扫过,而后精准又沉稳地扎入了蔡夫人的穴位中。
那烛光流进她的眼里,将那双瞳仁淬得金灿灿的,却是十分清醒而冷静。
蔡铮见她那手法,极其熟稔而游刃有余,根本就是个精通医术之人。
顿时蔡铮就又觉得她非常靠谱。
施针的时辰一至,卫卿收了银针,帮忙将衣衫拢上,按摩了一阵上身穴位,蔡夫人顿觉症状减轻不少,只听卫卿道:“夫人,失礼了。”
蔡夫人还来不及反应,卫卿又拿住了她的足,径直拔掉了足上罗袜。
卫卿手指往她足上穴位按去,蔡夫人顿抽一口冷气,疼得腿上肌肉一紧。
蔡铮在旁心疼道:“你轻点。”
卫卿笑了笑,道:“我可没用力,是夫人穴位淤塞得太厉害。按双足可泻内热,通经络,若是身体通泰健康之人,就不会觉得疼痛。等夫人身体好转以后,还是应该多走走,锻炼一下身体才好。”
只是古代的女人都喜欢深居闺阁之内,都不怎么锻炼。富贵人家好气色基本靠吃养出来的,要让她们动一动,没几下就气喘吁吁。
弱柳扶风、柔若无骨,在这个时代才是一种美啊。
卫卿按过以后,便开始揉蔡夫人的脚心。
蔡夫人痛过之后,只觉得卫卿揉得轻缓得当,十分舒服,她浑身都暖洋洋的,一时也不再咳嗽。
蔡铮看着卫卿专注的样子,不由重新审视起这个小姑娘来。
怎么说她也是卫府的二xiao jie,她却能放得下身份,给人揉脚。
他这么想没有丝毫贬低她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姑娘不可思议,动作间的气度和那份坦然,不是同龄人所能比的。
蔡夫人也意识到了,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卫xiao jie,我感到舒服多了,让你为我做这些,实在惭愧。”说着就要把自己的脚抽回来。
“还没完。”卫卿看她一眼,道,“我既揭了榜到这里来,便不是卫家xiao jie,夫人只是我的病人。所以夫人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况且今晚因为那官榜,蔡家及时来人才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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