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低着眼帘亦幽幽看着他,道:“卫子规,我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但是现在我想弄死你。”
“你知道‘弄死你’是什么意思吗?”卫卿一边轻柔地说着,一边弯身不费力气地挽起他的领子,就将他从地上拎起在了半空中,卫子规挣扎着踢腿,下一刻便被卫卿猛地一挥手,往一边的墙壁上掷去,“就像这样。”
卫子规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冲击,身子摔在墙壁上时,感觉胸口都震得疼痛。
他小脸煞白,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就想逃。
卫卿却移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还有这样。”她弯下身来,没有情绪的眼眸里倒映着卫子规恐慌的表情,她有力的瘦削的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再将他扼着拎起,抵在了墙壁上。
那手背上的筋络十分明显,收紧手指时,可感受到卫子规的脉搏在她指尖上跳动。
卫子规双腿乱蹬,极度的恐惧之色终于爬上他的小脸。
那张小脸涨得通红,张着口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只要卫卿不松手,他便会在她的手上慢慢地窒息而亡。
卫卿直勾勾地盯着他痛苦的样子,甚至想,只要她再一用力,就能拧断他的脖子。
杀了他多好。
杀了他一了百了,估计徐氏得疯吧,卫辞书得痛不欲生吧。
他们让她尝到了丧母之痛,她也应该让他们尝尝丧子之痛!
可终究,她还是皱着眉,极力遏制着那股冲动,控制着手上的力道。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头冲动的魔鬼,谁也不例外。
只是有的人轻易地把魔鬼放出心牢,有的人却按捺着把它锁在里面。
卫卿选择了后者。
在卫子规快窒息时,卫卿与他道:“要考虑一下向我娘磕头道歉么?”
卫子规无法回答她,泪水一下漫上来,止都止不住。
卫卿不急不忙道:“同意就眨一下眼,不同意就给我等死。”
卫子规在她话一说完,就用力地眨眼。
哪想卫卿一松开他,他还是想跑。
卫卿抬脚往他膝上一踢,他便跪到了地上去。
“磕头。”
卫子规犟着脖子不肯磕。
卫卿手扶上卫子规的后脑,面不改色,硬是压着他的脑袋往地上重重磕去,咚地一声。
卫子规被强摁趴在地上,面对卫卿娘的灵位,害怕得哇哇大哭。
卫卿嗤道:“就这点出息。道歉,要我教你?”
最终卫子规抗不过卫卿,硬是对着那块牌位尖声大叫道:“对不起!”
卫卿便一边按着他的头,一边跟他讲道理道:“卫子规,你也有娘,与我不同的是你娘还活着;不光如此,你有姐姐,有父亲,还有祖母,个个都疼你爱你,你简直拥有了全世界。和你比起来,我一无所有,你说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所以下次再和我斗时动动脑子想一下,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毕竟你可以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卫子规在她手上就像一头小蛮牛,直往旁边奔。
他手张牙舞爪地乱抓,抓住了卫卿的手腕,就狠狠使劲往她手上抓挠,哭着说:“我一定要杀了你!”
卫卿无动于衷,风轻云淡地挑眉道:“小小年纪戾气这么重,算了,以你现在的智商,太深奥的道理你也不懂,我们还是按照未成年的方式来解决吧。”
她温和地道:“今日之事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你既已跪地磕头,我替你守口如瓶不让你丢面子,上次那条大花蛇还记得么,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了,晚上我保证会让它钻进你的被窝里与你相亲相爱、缠缠绵绵,好吗?”
卫子规瑟瑟缩缩的,卫卿最终放开了他,他连滚带爬地就跑了出去。
卫子规一走,漪兰自然就放了他身边的那个丫鬟。
漪兰走到屋门前一看,见满屋子狼藉。
卫卿正蹲在地上,捧起她娘的牌位,脑后的发丝从肩上垂下遮挡住了她的侧脸,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看见她默默地拂掉了牌位上的香灰。
随后卫卿把灵龛重新弄好,又将牌位放回了灵龛上。
满屋子香灰还冒着烟,漪兰进来推开窗户,正要帮忙打扫,这时徐氏派人过来,请漪兰过去一趟。
漪兰面有恐慌之色,求助地抬眼看向卫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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