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卫卿自己给自己下了诊断:“所以这一受伤,并发症就出来了,给我开些化脑瘀血的药吧。阶段性失忆并非永久性失忆,可能随着伤势好转会慢慢想起一些来。”
众人依然沉默。
卫卿又道:“也有可能一直想不起来,一切随缘吧。”
大家一时反应不过来,也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或者说是悲喜交加吧。不管怎么样,她总算是活过来了啊。
卫卿是失忆了,但是她还一点都没傻啊。
静懿随老太医出来,老太医令笑叹道:“卫太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醒后还能对自己做如此析解,果非常人啊。”
老太医对静懿道:“公主不必担心,照卫太医自己所说,只要养好了伤,还有恢复记忆的机会。如若想不起来,卫太医也看得开,一切随缘。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
静懿点点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状。
老太医回宫禀过皇帝过后,皇帝也十分诧异,卫卿竟然失忆了?
后来漪兰把在州城里发生的事和京城里发生的事大致跟卫卿讲了一遍。
包括卫辞书怎么从户部尚书变成户部郎中的,也包括卫卿怎么从卫家独立出来,变成皇帝的御前太医的。
这期间发生的许多事,漪兰讲到天黑都讲不完。
看样子她还真是遗失了很大一段的记忆。
现在卫卿也已经不在原来的宅子里了,而是搬回了缪家。缪家大公子,也就是卫卿的大舅舅缪谦,眼下也已经回家了,就在家里。
缪谦携他的夫人,育有两子,在卫卿养伤期间,都尽心竭力地照顾她。
开春后科举即将拉开帷幕,缪谦照着卫卿原本的意愿,已经开始准备科举考试了。
关于卫卿究竟是怎么受的伤,对外只说是她出城不慎,遭到了凶徒的刺杀才导致重伤。不然若是牵连到首辅和大都督,事情怕是会变得很棘手。
当然,事发当日,漪兰被阿应带着去躲命了,根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而真正清楚事情真相的,便只有殷璄、苏遇和卫卿,以及死里逃生的若干锦衣卫。
现在卫卿记不得了,殷璄先按兵不动,苏遇自然不会主动把事情抖出来。
这种行刺和àn shā,本来就是争权夺利、敌党互撕的见不得光的手段。要是全都摊开在皇帝面前,把敌党拉下水的同时,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毕竟双方手上都不干净。
最近锦衣卫的作风变得十分恐怖。
江南一案的涉案官员全部落了网,此事本应该告一段落,可是现在锦衣卫又顺藤摸瓜,牵扯出一批guān shāng gōu jié的奸商,以及背后的江湖势力。
得皇帝准许,殷璄亲自去了江南办案。
这对皇帝也是有好处的,江南的民商众多,肥水也足,若是殷璄这个时候收拾了所有残余势力,江南民造商业必会受到影响,这个时候皇帝便可名正言顺地派皇商接管江南的商业了。
因此江南但凡与贪官勾结的商贩,以及分布的江湖势力,全进行了一次扫荡。
锦衣卫在江南杀人无数,但凡牵涉到行刺事件当中的,被血洗满门的不在少数。
还有一部分人被锦衣卫关押起来,等送进京城里再掉脑袋。
寒冬腊月的时候,卫卿被送去了缪家将养,原先的宅子便空置了下来。
殷璄不在京里,大都督府也恢复了以往的冷清。
过年的时候,他也只身在外,没有回来。
京里的消息送往江南时,殷璄正在翻看案卷,锦衣卫匆匆来报,道:“大都督,京里来信了。卫xiao jie醒了。但有一个坏消息。”
殷璄握着案卷的手一滞,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道:“什么坏消息?”
锦衣卫道:“卫xiao jie好像记不得许多事。”
“记不得许多事?”
“就是失忆了。”
卫卿见到了她的大舅舅和舅母,以及她的两位表兄。
虽然多年不见,表兄她甚为生疏,但舅舅和舅母依稀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缪谦见卫卿能出房走动了,时常与她说话,说不了几句便眼眶发红。
缪谦本来想在外地了却一生,但得知卫卿身在京城,她又已经不再是卫家的人,孤身一人定是十分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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