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辞书冷哼道:“报官?等官差来了,臣就快要被那些刁民打死了!皇上,此孽女不肯施之援手,更对刁民声称与臣毫无关系,如此无情无义,求皇上发落!”
卫卿目色转到了卫辞书身上来,道:“卫侍郎说,我与你有何关系?‘孽女’二字用来形容我,好像不合适。”
卫辞书激愤道:“是,我现在管不了你了,你却要和别人一起来置我于死地!”
他现在对卫卿是恨得咬牙切齿,想到在城边时她的所作所为,就恨不能把她大卸八块。他被打得伤痕累累,再看卫卿完好无损,卫辞书又怎能咽下这口气?
卫卿禀道:“皇上,微臣一介弱质女流,正好从事发之地经过,臣若承认和卫侍郎曾经父女一场,结果会如何?那些刁民会放微臣离开么,不会,微臣会被抓起来,卫侍郎尚且被毒打一顿便罢了,可微臣是女子,那又会是什么下场?再者,微臣被抓,则无法报官,卫侍郎兴许已经没命在此指责微臣了。”
漪兰跪在卫卿身后,听着她言辞不慌,一字一句地陈情,终于明白,卫卿之所以进城以后会选择报官,不仅仅是觉得卫辞书死得太可惜了,她还要应对卫辞书的反咬一口。
如果这次卫辞书被人打死,而她经过又不管,就算不再是父女也是同僚,她会不占理。
但是现在卫卿如是说,挑不出毛病。为了大局着想,她本就应该第一时间赶回城里报官请官兵,如此反而是救了卫辞书一命。
皇帝也是个很会摆谱的,这会儿微微沉下脸,看着卫辞书道:“卫侍郎觉得卫太医说得有道理吗?”
卫辞书硬着头皮道:“臣认为,这都是她的狡辩之词。”
漪兰实在rěn wú kě rěn,贸然出声道:“皇上,奴婢,奴婢有话禀报!”
卫卿训斥道:“漪兰,不可无礼冒犯皇上。”
“你有何话禀报?详细说来。”
漪兰道:“卫侍郎指责卫太医无情,但奴婢却觉得,真正无情的是卫侍郎!当时奴婢也随卫太医同在马车里,卫侍郎见了卫太医,为了活命,便当场对那些刁民大喊大叫,说卫太医是他的女儿。卫侍郎还口口声声道,父债女偿,说卫太医还未出嫁,是黄花女子,要那些刁民去抓卫太医而放过他!卫侍郎把卫太医赶出了家门,后又口口声声称是卫太医的父亲,可如此行径,把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里,天底下有哪个父亲做得出来!”
漪兰说得字正腔圆,让满殿侍奉的宫人和侍卫都听得清清楚楚。
罢后漪兰还伏地磕头道:“奴婢绝无一字谎话,请皇上明鉴,皇上若不信,卫侍郎可以与那些刁民对峙!”
皇帝脸色都变了,这次可不是摆谱装的,他也为人父,以仁德孝义为先,这种事怎么能忍;只要设身处地想想,他自己的女儿捧在手心里疼还不够,怎能推出去给别人欺负糟蹋?
皇帝震怒非常,道:“是她说的那样吗?卫侍郎,你白活了几十年,枉为人父!”
卫辞书也没料到事情会急转直下,连忙告饶:“皇上息怒,臣并非真要把卫卿推出去,臣只是缓兵之计!”
皇帝看向卫卿,道:“卫爱卿,有这事你为何不说?”
卫卿不慌不忙道:“如卫侍郎所言,毕竟曾父女一场,希望能彼此留点颜面。”
卫辞书胸中气血翻腾,颤手指着卫卿,不客气道:“最无情无义的就属你,你却还在皇上面前装伪善!皇上切莫被这孽女给蒙蔽了!”
皇帝拍案道:“放肆!卫辞书,你早已把卫太医逐出家门,她与你确无父女关系,你缘何还一口一个孽女地称呼她?
“她给你留情面,却不见得你有替她想过!既然断了关系,就由朕做主,彻底地断个干净吧。
“卫爱卿乃朕御前太医,自今日起,你卫家的人不论何人,再让朕听到胡乱攀咬于她者,一律严加处置!
“而卫侍郎办事不利,不思己过,反诽谤构陷,德行有失,着再降一级,为户部郎中,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全部退下。”
从殿上出来时,外面阳光明艳,蓝天无云,映衬着这宫里的红墙绿瓦,十分相得益彰。
卫卿眯着眼抬头看着远处的景致,淡淡道:“从户部尚书到户部侍郎,再到如今的户部郎中,别人做官都是节节高升,就卫郎中不同,是步步低降。”
卫辞书咽不下那口气,刚一出大殿,狠狠瞪着卫卿,他有今日,全都是这个孽女害的!
卫辞书哪还能忍,当即扬起手就要往卫卿脸上扇来。
却见得卫卿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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