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渐渐到了春夏交替的时候,夜里不盖被子会有些凉,盖了被子又有些热,因而隔壁送来的冰丝被触感丝滑、不冷不热,刚好派上了用场。
第二日卫卿起了个大早,鉴于昨晚的体验不差,再来看看这衾被时,就感觉没那么嫌弃了。
若是嬷嬷不说这跟殷璄的寝具是一对的,卫卿兴许还会更欣赏一些。
照事先安排好的,今日卫卿带了几个下人一同去蔡家帮忙做事。
前一阵子蔡家一直忙着筹备婚礼,尽管是御赐婚姻,也要到寇家去问名、纳吉过礼等;而明日蔡琮正式迎亲,今天便要全部张罗齐全,正是最忙的时候。
蔡家刚搬到京城,还顾不上添置家里,家里的下人人手也有限。
蔡夫人养儿这么大,到了娶媳妇的时候,事事她都想亲力亲为。
卫卿去到蔡家时,把带来的人手交给管家,安排下去做事。她则去后院找蔡夫人,此时后院已经张灯结彩了一半,虽然繁琐了一些,但喜气洋洋的气氛笼罩着,大家都十分积极。
蔡夫人正清点明天要用的东西,后院里又忙又乱。
见卫卿过来帮忙了,蔡夫人很是高兴,当她自家女儿,把手里的事分一些给她来打点。
卫卿在蔡府留了一整天,亲眼看着蔡府慢慢装点起来,红绸高挂,屋檐下喜灯成排。
下午时,殷璄过来了一趟。还陆续有蔡铮往日在京里的远亲旧友陆续过来拜访。
照习俗,今晚亲友在蔡家便是要开酒宴的。厨房那边正忙得热火朝天。
蔡铮和蔡琮忙着招待亲友,殷璄素来到蔡家跟进自己家门似的,不用人招呼,便独自往后院里去。
彼时卫卿正在蔡琮的新房院里,从手巧的下人那里习来了剪花,一会儿要将剪来的囍花贴在门窗上。
殷璄甫一抬脚踏进这新院,便看见卫卿坐在树荫下的石桌旁,桌面上铺着一张张的红纸,她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红纸,随着剪刀游走,手指慢慢捋着新剪出来的花样。
她剪得专注,青丝从肩头滑下,丝丝渺渺。
红纸将她的指尖染得嫣红,似拈了一缕烟霞,又似拂了一簇海棠。而她手指素白,则似一场春雨过后,冒出土壤的嫩笋。
殷璄站在她身后,蓦然出声道:“你会剪这个?”
那低磁的声音如风一般,轻轻自耳边拂过,余韵缭绕。
话音儿将将一落,卫卿心里一动,手里的剪刀也跟着突然失了准头,咔嚓一下,把原本将要完成的“囍”花剪成了两个“喜”字。
殷璄淡然自若地在她旁边坐下来,又道:“看来手法还不娴熟。”
还手法不娴熟?今天她也是第一次学,不娴熟很奇怪吗?
况且,要不是他突然站在背后出声,原本好好的一张“囍”只差最后一剪刀就完成了,这倒好,一剪给咔嚓成两半了,现在又得重来。
真想一剪刀镂死他。
卫卿重新拿了红纸叠好,准备下剪刀,心平气和道:“我手里有凶器,戾气重,殷都督还是离远点好一点。”
殷璄看了看她的叠法,随手把桌面上铺着的红纸拿在手上,照着一一叠起来,道:“是吗,大喜的日子,戾气还是不要太重。”
他叠好以后,整整齐齐地放在卫卿的手边,卫卿便不用再叠了,拿来直接剪裁即可。
卫卿问:“殷都督来者是客,不是应该在前院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殷璄闲声道:“前院里不缺客,蔡琮娶妻是东家,我理应给点面子,可若与来客一一zhōu xuán应酬,也是件麻烦事。”
“所以到这里来图个清静了?”卫卿勾了勾唇道:“你不在也好,免得那些来客见了殷都督还局促。”
大都督辅理万机、公事缠身,可当他闲暇时却能在这种家常琐事上坐下来一边闲聊一边帮把手,可以给予她方便,可以省时省力,仿佛是一件再自然而然不过的事情。
殷璄面向卫卿这边侧身而坐,微风拂过,树影婆娑晃动。亦扬了扬殷璄那靛青色衣角,若有若无地沾上卫卿的裙角,相得益彰。
夕阳下,这新院里一片宁色。两人默契的配合度,可见细微;寥寥闲语,几个来往的动作,都融洽得似一幅画。
仿佛他俩本该身处在一幅画卷当中的,正如青山当有碧水环绕、落霞当有烟波晚照,少了谁,都觉得少了两分韵味,多了两分寥落。
后晚风来急,不慎将石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