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回头看了二楼一眼,然后便飞快地抬脚走出了藏书阁去。
她没去叫殷璄,她走后想必他很快就会醒来。两人若是一起出藏书阁,被人看见了反惹人闲话。
这个时候看守藏书阁的太监还没就位,正是她离开的好时候。
还好静懿没有丧心病狂到等日上三竿了再叫人来开锁。
实际上卫卿一动身的时候,殷璄便醒了。他睁开眼时,怀中已空空如也。
他听见了她开门的声音,也听见了她抬脚走出去的渐远的脚步声。
衣上有些许褶皱,殷璄随意地拂了拂,准备起身之际,在衣角上发现了一样东西。他伸手捡了起来,看了看,好像是女子用的东西。
那是一枚细簪发夹,之前卫卿专门用来固定耳边碎发的。
殷璄一边起身,一边将那细簪像收自己的东西一般,收进了怀中。
他不疾不徐地从藏书阁出来时,挺拔的身影在屋檐下站了站,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细长的眼眸里一派平淡温和,只若隐若现地掩映着天亮时的第一抹霞光。
没有温度,淬亮他的瞳仁,却美得有点摄魂夺魄。
卫卿单刀直入地进静懿寝宫时,她刚更衣洗漱完毕,正坐在妆台前,宫女准备替她梳妆挽发。
看见卫卿前来,静懿一点也不意外,招呼她道:“坐一坐,一会儿准备用早膳了,用完早膳再回太医院吧。”
卫卿看了看满屋子伺候的宫女们,道:“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卫卿昨晚没睡好,在静懿这里尽量压抑着坏脾气。
静懿挥挥手,让宫女们都退了出去。
静懿问:“你想和我聊什么?”
“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
静懿道:“什么为什么,昨日我叫你去帮我拿书,却很久都不回来,我担心你出什么事,所以就叫大都督过去看一看。”
“我之前是不是说过了,我的事情公主不用多费心,顺其自然就好?”
卫卿不领情,静懿也拉不下那个脸,便又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道:“哼,本公主哪有空为你操心,本公主是在为自己操心。首辅为朝廷尽心尽力,他不是说了么,在大都督没成家之前他也不会成家的。只有大都督成家了,他才会考虑个人终身大事。”
卫卿轻轻地嗤了一下,道:“静懿,你要自欺欺人到何时?首辅不愿成家是因为心里没人,找出这样的借口先声夺人谢绝皇上的赐婚,更是因为他心里没你。”
静懿沉默,许久都没说话。
再开口时,她声音有点哑,道:“我不想破坏今天一天的好心情。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会跟你翻脸的。”
卫卿走到静懿身后,随手把住静懿的椅把,手上稍一用力,就连人带椅地一起转动过来,面向自己。
静懿看着她神色莫辨,心里莫名地提了起来。
平日里她都是恭恭敬敬的,只有这种时候才让人有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卫卿缓缓弯下身来,靠近静懿。
静懿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听她说道:“公主有不喜人干涉的事,我也有。事不过三,未免下次公主再做出类似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提醒公主一下,我的事不要再插手,好吗?”
她说得心平气和,看似商量,可是无形之间却有一股不容商量的强势。
静懿以为自己会对卫卿的不领情感到生气,可是真当她靠近、目色温和而又沉静地与自己这样说话时,静懿却生气不起来。
她总是对卫卿的这种说一不二的强势感到安全和信赖。就像那个夜晚为了保护她、对她不离不弃时一样。
静懿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卫卿,她戴着官帽,头发都尽数拢进了官帽里;一张脸十分白皙,一双眼深浅不定。
卫卿见她不说话,知道自己有些逾矩,便收敛了两分,缓缓直起身又道:“静懿,感情对于我来说不是很重要,对我而言重要的是生存,是立足。
“谈情说爱离我很远,之前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跟首辅,却不料给大都督带去了许多麻烦,也让你误会到这种地步,是我不该。今日把话说清楚了也好,免得以后趁我不备你还来。”
静懿道:“说到底,你还是嫌我多事。”
卫卿道:“没嫌你,但多事是真的。”
静懿撇开头不再看她,“你还是第一个,嫌本宫多事的。”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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