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兰瘪了瘪嘴,不想就这么回去。
殷璄复端起茶盏,拿茶盖清闲地拨开茶叶沫,道:“听听无妨。”
漪兰得了殷璄首肯,便理直气壮地说道:“大都督,我家二xiao jie前阵子可受欢迎了,大家都想来提亲。可是不晓得是哪个杀千刀的在暗中使坏,竟坏了二xiao jie的名声。”
殷璄神色不变,道:“坏的什么名声?”
“现在外面的流言都传到宫里来了,说二xiao jie生有克夫相,将来要是谁娶了二xiao jie,命不够硬的,那指定多病多灾。你说气人不气人,这分明是想让二xiao jie嫁不出去呢!”
卫卿十分伤神道:“漪兰,说过了啊,我是不是要把你的嘴封起来呢?”
殷璄半垂着眼眸饮茶,淡淡“嗯”了一声,嗓音非常慈和道:“那你现在想怎么着?”
漪兰全不受卫卿的影响,一心想着要告状,道:“奴婢想着,锦衣卫办事能力这么好,又善于追查,要是能帮忙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就好了,最好把那长舌人送进卫厂好好打一顿!”
房里的锦衣卫们齐刷刷地默默地看着殷璄。
殷璄抬眼平平淡淡地看他们一眼,他们又齐刷刷地移开。
漪兰根本没注意到,可卫卿观察细微,注意到了,却也不动声色。
殷璄看向她,问:“你呢,也想让我把他找出来好报仇?”
卫卿斜靠在椅背上,手肘撑着茶几支着下巴,那灯火细碎的流光落进她微眯着的眼里,像月色碎在了粼粼波光里。
她想了想,道:“要是能找到他,我还真得好好教育教育他,真是的,有这么好的流言干嘛不早点抖出来呢,我就完全不用担心我的婚嫁之事了啊。”
殷璄道:“流言传出来,也是需要时间酝酿的,怪不着他。”
漪兰瞠了瞠眼,不赞同道:“你现在不担心,以后总是要嫁人的啊。”
卫卿道:“传言不是说了,命不硬的才会被我克,要是命硬的,我肯定克不了。”
锦衣卫默默腹诽,这世上就有一个命最硬的人,就在二xiao jie你眼前啊!大都督满身带煞,鬼神都勿进的!
卫卿身形小,她蜷缩在宽大的圈椅上也不是问题,侧身面向着殷璄,非常认真地请教道:“殷都督,你给我好好瞧瞧,我这面向克夫吗?”
殷璄看着她,穿着一身太医服,头上戴着太医帽,那帽檐下的眉眼弯若含春柳,眼里还真没有半分羞怯之色,一张脸在灯火下清灔无双。
片刻,殷璄收回视线,寥寥寻常道:“这身太医服穿在你身上,倒也合身。”
锦衣卫干着急,内心活动大抵是:大都督,人家问的是她的面向,你说什么太医服!
卫卿面上微微有倦色,闻言低头看自己,然后挑起唇角笑开,不露声色道:“殷都督可真会答非所问。漪兰方才所说,殷都督不必放在心上,明天起锦衣卫肯定会忙,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劳力。况且我觉得这流言传得也挺好。”
殷璄放下茶起身,随手拨了拨护腕,道:“时候不早了,我带他们先回去。”
卫卿道:“不要忘了,过五六日,缝合了伤口的,到太医院来拆线。”
殷璄一起身,锦衣卫也跟着起身,一起走出诊室。
卫卿带着漪兰送他们出去,刚到门口,殷璄走在最前面,蓦地停住脚,锦衣卫便非常识时务地分开在两边。殷璄回头看她一眼,道:“不送,早点休息。”
说罢不再停留,阔步离开,片刻背影就消失在昏暗的廊下。
漪兰收拾茶盏时道:“大都督定是见二xiao jie累了才离开的。”
卫卿瞥她一眼,道:“你当大都督很闲吗?”
“他手底下的锦衣卫那么多,要是去找散播流言的人,其实也费不了多少工夫。”漪兰道,“二xiao jie为什么不计较?现在宫里宫外只要一提到二xiao jie,肯定背后会说起这件事,奴婢只要一想起,气都要气死了。”
卫卿道:“你是胃胀不消化吗,哪来那么多气?这件事到此为止。”
况且找谁帮忙不好,非得要去找殷璄?贼喊捉贼这事儿,他会干吗,他又不傻。
漪兰还想说什么,卫卿抬手止住,一边回房,一边揉着太阳穴道:“你什么都别说了,我脑壳痛。”
方才她看锦衣卫们的眼神便知,这是谁出的馊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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