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承鉴半躺在床上,这会就是赶紧起身反而着相了,干脆就不动了,懒懒地说:“原来是陈少。”
来人正是力捧秋菱的佛山陈陈天垣,他又走近了些,吴承鉴笑着说:“昨晚喝醉了,秋菱念着和三娘的旧情,把我弄上来了,不管你信还是不信,虽然我睡了她的床,但昨晚我们什么也没做。”
陈天垣却靠了过来,也半倚在床上,脸上满是惋惜之色,说:“那也太可惜了,我还指着三少你指点她两招,回头我好享用呢。”
吴承鉴盯着他的一双桃花眼看了半晌,见他眼中果然没有恼意,就笑了:“莫说教她,陈少要乐意的话,找个时候,我教你也可以的。”
陈天垣嘻嘻笑着说:“那敢情好。我可是从小仰慕着三少的,多年相识却不得亲近,今天三少能上秋菱的床,也是我们的缘分。”
吴承鉴听了这句话,满脸嫌弃地道:“别!说的我好像多老似得,你最多小我两三岁,什么从小仰慕我。”
陈天垣笑道:“小弟十七岁那年初游白鹅潭,不知深浅,仗着家里有点银子就不知天高地厚,给三少你狠狠收拾了一顿,还记得不?”
吴承鉴每年明里暗里收拾过的人可不少,哪里记得那么多,但被他一提,就隐约记起真有这事,当时陈天垣年轻气盛,竟敢在白鹅潭逞富使气,结果被吴承鉴略施手段,敲了一闷棍,把少不经事的陈天垣给整得懵逼了,成了当月白鹅潭的大笑话。
之后吴承鉴也有防着他报复的,毕竟佛山陈家也是广佛豪族,后续该如何转圜、如何化敌、如何和好的手段都安排好了。不料那之后陈天垣竟然全无反应,只是人就忽然老实了,久而久之,吴承鉴也就忘了。
陈天垣道:“在那以后啊…”
吴承鉴道:“你就记恨上我了?”
陈天垣笑道:“哈哈,小弟当时被吴兄整得狼狈不堪,原本是恼怒得不得了,可当时我傻着呢,被整了还不知道出手的是谁,直到第二天有人指点了我,我才醒悟过来,那人又细细跟我说了你整我的手腕,我细细一品,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人是这般做事、这般整人的,真是让我叹为观止,从那以后啊,我就盯上三少你了,一路看着三少怎么做人做事。不出三个月,我爹就说我长进了,不出一年,我爹就说我出息了。嘻嘻。”
吴承鉴笑道:“我知道神仙洲一堆的女人背后盯着我,可没想到盯着我的人里头,男的也有。可按你这么说我是你恩师啊,你之后怎么又来惹我?”
陈天垣笑道:“我学了你两年,觉得出师了,就想试一试手,结果也只成功了第一步,之后三少就反应过来,又不动声色地就把我的招数都化解了,还反过来又把我收拾了一顿,从那之后我就知道,我的能耐跟三少差远了,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后头继续学吧。”
吴承鉴笑笑道:“从那之后又两三年了,想必现在你已经满师了,要不要再整整我试试?”
“哪能啊!”陈天垣笑道:“从那以后,我对三少是心悦诚服,再没半点跟你争雄的心思了。哥哥你若是肯带着我玩,那就是我佛山陈最大的荣幸了。”
“你哥哥都叫出来了,我还能不带你玩儿?”吴承鉴笑道:“不过看来你真的满师了。通常我这么笑着,就是要笑得别人没半点防范心,笑到他放下戒心,我再狠狠给他来一刀,做个结局。”
陈天垣笑道:“哪能,哪能!这百花行的勾当,我是看着哥哥亦步亦趋学会的,哥哥既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领路人,要不是哥哥比我大不了两三岁,天垣我应该敬酒行拜师礼才对嘛。”
两人说的哈哈大笑,就都从床上起来了,秋菱也笑眯眯进来,给两人摆了酒。
陈天垣举杯道:“那以后我到了外头,可就说自己是宜和三少的弟弟了。”
吴承鉴却拿着杯子不动:“我们吴家,最近行情可不大好。”
陈天垣笑道:“惠州那点破事,想来难不倒哥哥的。”
吴承鉴一听,眼神闪了一闪,脸上却还是笑:“原来连你都知道了。”
陈天垣道:“在这神仙洲上,我也不是第一个知道。还不是蔡老二,他大概是跟沈小樱通了什么风,沈小樱器量也是浅的可以,人前人后就对三姐没什么好颜色了,看看沈小樱屁股翘起成什么姿态,不就知道蔡老二穿什么裤裆了?再顺藤摸瓜一打听,就知道惠州的事情了。”
吴承鉴道:“既然知道了,还肯叫我这声哥哥?”
陈天垣笑道:“别人不懂哥哥,我陈天垣却是跟在哥哥身后四五年的人了,只看哥哥依旧在神仙洲好整以暇,就知道那点小事,哥哥早就胸有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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