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利润大。不过总的来说,出货的速度还是比上四家要快得多。
侯三掌柜说:“茶的话,除了本家茶山的那一批,我们和东印度公司双方都已经盘点无误了,随时可以装船。但米尔顿先生不肯付钱,说装船可以,账却要等本家那批茶叶到了再一起结。”
对宜和行来说,那批茶叶才是整起交易的重中之重。
刘大掌柜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三少怎么说?”
侯三掌柜愁眉苦脸:“他说…装船就装船呗,钱早点到晚点到无所谓,我们要相信老米。”
刘大掌柜愕然:“这…这是原话?”
虽然侯三的口气不对,但那措辞,满广州除了那个败家子谁能说得出来?
“那您老看…是不是真的让对方装船?”
“不行!”刘大掌柜说:“本家茶山的那批茶利润虽大,但总值也不过宜和行茶叶总值的四成五六。现在的这几船茶的钱如果能收回来,再加上之前其余货物已经收回来的钱,我们宜和行今年差不多就能保本了,这对人心安稳用处极大。但要是收不回来,不但行里人心要浮动,而且钱都被对方握在手里,后半段的生意我们就会很被动。鬼佬素无信义,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又出什么幺蛾。”
侯三掌柜道:“那我再去说说。”
他又跑了一趟沙面,可东印度公司那边却坚持原本的主张。
按理说,款项一笔归一笔,这几船茶宜和行既然已经到货,东印度公司就应该给钱,所以刘大掌柜要求货到付款是合理的;不过吴家的那批本家茶,去年米尔顿是给过一笔高额预付的,而且约定如果茶叶不能及时装船,吴家要支付巨额赔款,而且这笔本家茶的生意,和其它外家茶的生意是一起签订的,所以米尔顿要求全部茶叶的买卖一起结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对东印度公司来说,那批本家茶牵涉到不小的利益,去年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装船而今年至今没看到货,且又传出吴家当家换人等不算好的消息,米尔顿自然要留个心眼;而刘大掌柜是知道那批本家茶出事了的,所以才要保得一笔是一笔。
双方各有利益,各有算计,各有隐瞒,因此僵持不下。
刘大掌柜便对侯三掌柜说:“不如这样,让三少在花差号上设个饭局,将米尔顿先生请来一叙。这件事情总归要解决。”
侯三掌柜便又跑去找吴承鉴,没多久就回来:“三少说饭就不用吃了,他写了一封信让我去交给米尔顿先生。说能解决此事。”
“信呢?”刘大掌柜问。
侯三掌柜取出信来,信封却用火漆封住了,盖了吴承鉴的私章,刘大掌柜便不方便拆看,问道:“信里写什么?”
侯三掌柜道:“三少说,与其让局面僵持下去,不如各退一步,让东印度公司照货给钱,这钱先不直接给我们宜和行,且找个第三方作保,将这笔钱存起来。等本家茶的买卖办成了,我们再去把钱取出来。”
刘大掌柜愕然了好一会:“亏他想得出来。只是那米尔顿先生肯么?再说找谁来作保?钱又存在哪里?”
侯三掌柜说:“是请十三行蔡总商来作保,钱先存在潘家。”
刘大掌柜点头道:“昊官这次的主意,倒是靠谱。蔡总商如果肯作保,那当然好。钱存在潘家,也没问题。”
洋人南风来北风去的,若出个什么意外找他们算账如同捕风捉影,但潘家家大业大,信誉之佳更在吴家之上,而且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潘有节肯接手,刘大掌柜就不怕钱会丢了——这笔钱虽然数目巨大,却还不值得潘家赔上信誉来贪昧。
侯三道:“只是既然找保人,为什么又找蔡总商作保,又找潘家存钱?直接找一位不就好了?”
刘大掌柜笑了起来:“潘家虽然家世第一,潘有节毕竟年轻,威望不足,找他作保不如蔡总商;蔡总商威望虽高,但钱放在蔡家库房,的确是不如放在潘家库房妥当的。昊官年纪虽小,考虑事情倒也贼精贼精的。可惜啊可惜,这小子就是不肯把心用在正经事情上。”
这次侯三去了,竟是出奇地顺利,说:“米尔顿先生看了三少的信,说没问题。”
当下由吴国英给蔡总商、潘有节分别写了信,老爷子在广州商场扎了四十几年的根,潘有节都是他的晚辈,蔡总商也得卖他面子,几方面便都应承了:吴承鉴承诺秋交结束之前米尔顿先生一定能拿到那批茶,否则这笔钱他就不要了;米尔顿承诺给出这笔钱,但吴家要提款必须得到他的授权许可;蔡总商为吴家的承诺做了保;潘家则保证这段时间里这笔钱的安全。
这次事情算是暂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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