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非常手段才能自保;而要进一步从巨变中火中取栗、获得好处,更要有枭雄本色才行。
而这个人选只能是林平之自己,而绝不是温文尔雅、养尊处优的父亲林震南。
不到半个小时,林府就到了。
此时刚刚入夜,家门口已经亮起了灯笼,按理说锦衣卫指挥使家一定会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各种求见办事的马车轿子应该排满了前门才对,但是现在只有几辆马车、一两顶轿子停在门口,而且都是和父亲相熟的官员朋友。
一方大员的府邸、八进八出的林府,虽然规模巨大,但显得有些冷清。
看到自家马车回府,几位小旗走出两位迎上来,十分小心而又低调的把林平之迎进去,其中一位小旗轻声汇报着:指挥使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有什么人来求见、现在有哪些人参加家宴……
门口等待的几个车夫、轿夫小心议论:这是谁啊,如此低调,不会是林府林震南的公子,千户大人吧……
林平之径直走过前厅,家仆婢女正在收拾餐桌,看来饮宴刚结束。绕过正厅,听见屋内谈笑声,林平之不喜应酬,所以没有进入,直接拐到后厅对林宝说:“请父亲到后厅一叙。”
林宝应了一声,转身返回前厅。
后厅屋里,母亲正在和她的贴身丫环淸荃正说笑着什么,看儿子回来,溺爱的笑着迎上来责怪道:“怎么才回来!”一边把儿子外套脱下来递给另一位丫环碧荃,接着说:“这都啥时辰了,还没吃吧,淸荃快去让厨房给均瑶做饭。”
林平之从小就坚持让父母叫自己的字:均瑶。
丫环淸荃不敢看自家少爷,不光是因为少爷长得比自己还漂亮,还因为少爷身上一直有一种让人恐惧的阴狠气质,只能低眉顺眼的答应:“是!夫人。”声音羸弱、恬静,像一股清泉。
另一位丫环碧荃就没有这么文静了,殷勤的端来脸盆,笑嘻嘻的说:“少爷,碧荃给您洗手吧!”这一笑,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离林平之的脸不到两寸,吐气如兰。有夫人撑腰,她才不怕冷冰冰的少爷。
能伺候夫人,就能经常见到少爷,不知道羡煞了府里多少姐妹。虽然少爷整日心事重重,甚至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但正是这种冷酷气质,最是能迷倒少女的芳心。
况且,少爷真的好漂亮,要是能做少爷的通房丫头就好了,要是能做妾室,那可就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变金fèng huáng了。想着想着,碧荃的脸就红了,大着胆子卷起袖子,就要给少爷洗手了。
“我自己来吧。”林平之拒绝道。
碧荃撅起了嘴,母亲捂嘴看着两人,只是笑。
林平之很享受家人的这种亲情,每日苦心经营、勾心斗角、朝不保夕,只有在家里,才能感受到这种安心与舒心的天伦之乐。
林平之也知道母亲的心思,自己就快成年了,别家官宦子弟早就娶了几房妻妾了,唯独自己整日练功、忙碌,根本顾不上儿女私情,到是叫母亲担心、心急了,今天碧荃这么大胆,一定是受了母亲的怂恿。
其实母亲倒不是心急,而是担心。她看儿子整日的愁眉不展而束手无策,都说知子莫若母,但是儿子从小睡不踏实,几乎夜夜做恶梦惊醒,有时候惊醒还会撕心裂肺的哭闹,她不知儿子到底在怕什么?儿子自懂事起就拼命练武,这两年更是变本加厉,到底儿子在恐惧什么?
别人家的母亲都在愁自家儿子纨绔败家,自己愁的却是儿子太过刻苦用功,近乎自虐,所以寻思着让儿子接触一些男女之情,或许会放松一些,儿子这个样子,确实让做母亲的心疼。
母亲想着心事,一边给儿子递上毛巾。
林平之两世为人,当然能明白母亲的苦心,接过毛巾,难得的展颜一笑道:“母亲身体不好,在家多休养,这些小事,让下人们做就行了。”每每想到柔弱的母亲,将会被青城派那群猪狗不如的禽兽吊起来,挖去双眼,再一刀一刀的砍、一剑一剑的残忍杀害,林平之都忍不住心头一揪、一痛、再一怒。他发誓一定要保护好母亲、守护好家人。不论敌人是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林平之刚才这一笑,碧荃都看痴了……
“平儿啊……”母亲每次故作生气时就会这么叫儿子,“咱林家家世赫,你勤奋才华早已声名在外,说媒提亲的都快把母亲烦死了。这不,前厅又来了几位,嘴上说是商议公务,其实都是来提亲的,我在后厅都听到几人轮番夸你一表人才,才学武功当属京城官宦子弟当中的翘楚,我看不如……”
“母亲!”林平之轻轻打断,“明日起,孩儿就要闭关一个月,有什么事等出关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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